這話一出,吳姨娘渾身僵硬,幾乎是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什……什麼……」
「那你以為當年為何選了你為侍妾?」金匡看著她,眼裡不帶絲毫的溫度,「先帝老年多疑,開國勛貴府上,像你一樣的人不少……周家暗地裡給皇家培養的就是你這樣的人……」
這個周家,就是許時思的老丈人家。
李昭不信任許時忠,越發的不信任,肯定跟兩家聯姻有關。周家是皇家的一把暗器,現在雖然不知道有沒有被收回,但周家無疑是知道許多皇家的秘密。當年聯姻的時候,許時忠未必知道周家背後牽連這麼多,可是後來,只怕也察覺了。周家要自保,許時忠也要自保。兩家一拍即合……要不然,只憑著許時念一個皇后,就想把李昭算計到,這皇帝也未免做的太兒戲了。
被自家的狗咬傷了,這便是李昭的處境。
而自家的老二,自來跟許時忠親厚。而兩人不光是密友,還是郎舅,這關係又何止了進了一層。對李昭而言,左膀右臂太親密,是要出事的。
於是,他不想出事,就只能叫這兩人出事。卻不想,許時忠到底是棋高一著。
剔除掉裡面可以忽略掉的兒女情長,大致就是這個樣子的了。當然了,這有些秘密是不能說出口的,於是,女人啊,情義啊就成了最好的藉口。
金匡是一直知道有監視的人在的,父親去世前就說了。這個不難理解。
而自家府裡的人,藏的最成功的,便是吳姨娘了。
她不說,他也只當不知。這一晃,也都三十多年了。
吳姨娘看著金匡:「……老爺……我並不曾背叛你……」
金匡沒有說話,只看著她。
吳姨娘沉默,沉默了良久,沉默到風從半開的門吹進來,帶走了屋裡的熱氣,她才道:「……是……之前來欽差的時候,有個小廝給我塞過一個蠟丸……我重新被啟用了……」
金匡點頭,猜到了。
只要算個人物,就必然在人家的監視下。得驕傲自己雖不在朝堂,可朝堂還得警惕自己嗎?
他輕笑一聲,然後道:「送什麼,怎麼送,什麼時間送,透過什麼途徑送,送到哪裡,送給誰……」
吳姨娘重新將門關上,站在金匡的對面,慢慢的開了口。
這一夜,吳姨娘留在了老爺的書房。
現在不是侯府,小輩們也沒有窺探長輩私生活的興致,姚氏一早碰見吳姨娘,見她面色疲憊,黑眼圈重了一些,當時就有些不自在,只福了福身,連個招呼都不會打了。
吳姨娘也沒多想,回屋歇著去了。也沒去伺候徐氏,她是真心有些累了。
大過年的,徐氏身邊沒有人服侍,倒是姚氏跟小徐氏說了一聲之後,先去伺候徐氏了。太太是個慈和的人,不算太精明,但也說不上糊塗。對小輩,也還慈和。至少在身邊伺候,不用像是在婆婆那裡,處處都得小心著。
她是真盼著能伺候祖母,而不是婆婆。
大年初一,也沒人說誰沒來,誰病了的話。都要掏個吉利。林雨桐一下子就輕鬆起來。在四房裡,林雨桐和四爺給幾個孩子散了壓歲錢。
不光是琨哥兒幾個,便是金逸他們十一人,也是沒人都有一份。不算多,四爺給了八兩八錢銀子,桐桐給了六兩六錢,討了好彩頭。
琨哥兒幾個也不甚在意,只商量著這銀子怎麼花用,那邊金逸等人是真有些無措,光是壓歲錢,就十五兩四錢的銀子,其實像是他們這樣的小子丫頭,十五兩能買三個。
可如今,卻真就跟家裡的少爺姑娘一樣,拿這麼些個銀錢。
隨後,林雨桐又給補了幾個人這兩月的月例銀子,每人每月二兩,這就是四兩,如此,手裡就差不多攥著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