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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6頁

於是,順利成章的,禪位給永琅的話就從自己嘴裡親口說出來,如此的水到渠成,一點勉強都沒有。

呵呵!

好好好!當真是好!

弘曆只覺得氣血翻湧,那邊弘曕已經在催促吳書來:「傻了嗎?趕緊的,筆墨紙硯伺候!還等什麼呢?」

這話才落,吳書來沒動,那常給皇上擬旨的官員已經默默的起身準備著,要擬定禪位詔書。邊上有那機靈的小太監,趕緊的找筆墨紙硯去了。

眾人心裡都明白,只有禪位詔書這東西寫好了,這才算是板上釘釘。

歷史上很多禪位詔書,那都是被迫寫的。就像是李世民脅迫了他的父親李淵,寫下了禪位詔書。但今兒這不同,當事人壓根就不在場,看似也不知情。禪位這事,是皇上自己開口的,而且還當著朝中這麼多大臣的面兒。

這種情況下——能反悔嗎?

弘曆想反悔來著!這種被算計的憤怒已經壓不住胸口的那一口老血了。

他起身,踉蹌了一下才站穩。這個位置站了二十多年了,從這個位置上看下面的大臣,本該事熟悉的。可此情此景,再從這上面往下看,竟是有些陌生了。

這些都是朕的臣子,往日裡那也都是口口聲聲的說是朕的忠臣,一個比一個會表忠心。可是現在,有誰站出來為朕說句話?

朕就想問問,朕作為帝王,究竟是哪裡做錯了?

朕不敢說自己是完人,但自問跟史書上的帝王比一比,自己雖有不少毛病,但說句良心話,自己真就是一無道昏君嗎?

便是如紂王帝辛那般的帝王,那不是臨死了還有忠臣願意捨身陪葬嗎?

可自己呢?

除了身邊的吳書來,竟無一忠臣嗎?

他的視線從劉統勛身上挪來,這位是新學一派的,指望不上。他的視線落在老臣來保身上,話卻是對著大殿裡的大臣說的,他說:「朕禪位於端貝勒永琅,諸位以為如何?」

按照規矩,朝臣該三跪三請。

便是朝廷處決死囚,朝臣們也有三跪三請,請皇上三思而行,以示尊崇生命之意。

按理說,自己這話出口,朝臣就該下跪,然後高呼:「請皇上三思!」如此再三。

他都想好了,只要朝臣跪下去,喊出請他三思的話,他便真的三思。不禪讓了,我就說要三思之後再定,誰能耐我何?他還就不信了,皇阿瑪會當堂逼迫自己這個帝王禪位。想到這裡,他的目光不由的灼熱起來,專注的看著來保:你必然能懂朕的意思!所以,這事只有你來帶頭了!

來保果然先起身,然後緩緩的跪下,可開口卻道:「皇上聖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聖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沒有等來固定的程式,只等來這麼如此再三的高呼『聖明』之音。

他不由的恍惚了一下,吳書來眼急手快,一把扶住了。

乾隆甚至能聽到吳書來壓抑的抽泣聲。

沒出息!哭什麼?

他看著下面的大臣,跪的滿滿當當。

聖明嗎?從來沒覺得原來『聖明』是如此諷刺的一個詞兒。

這一刻,他迫切的想找尋些什麼。

可這些東西是什麼呢?

他看向皇阿瑪,皇阿瑪的眼神平靜,似乎是看著他,似乎又不是看著他。他以為他是皇阿瑪不得不做的選擇。可現在才知道,有時候這輸贏真不一定。人不到了閉上眼睛的那一刻,真都無法斷定此生是輸還是贏。就像是自己,誰能想到,最後以這樣的姿態收場了。明明在不久之前,他還暢想著做千古一帝的。

他看向皇額娘——這本來也不是自己的額娘。但他其實真的覺得他若是有親生額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