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於外界的一些訊息有些滯後了。
旁邊年齡稍大一點的憲兵臉色緩了緩,但年輕的憲兵臉色一滯後,依舊斥責道:“儉樸是一個女孩子從小就應該知道的美德!”一大通的話語直讓松島美紀的眼淚衝花了上了淡妝的臉,才停住了。
“女孩子不守時不是好習慣!”當松島美紀重新收拾了一下急匆匆感到會面的院的時候,放下懷錶的高野俊三板著面孔淡淡的說道。
“對不起!”松島美紀無法解釋出口,只能低頭連聲道歉。
“進去吧!”高野俊三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轉身先進了院,松島美紀緊隨著他也跟了進去。
拖著有些疲憊的身子回到家的松島美紀感覺今天真是糟糕透了,剪掉了剛燙好的頭髮已經讓她心煩了,而看了一個多小時的,竟然有一半的時間在播放蝗軍光榮戰績的新聞,好不容易放完了新聞後,又是播放了蝗軍以往征服朝鮮、偽滿和華夏的光榮戰史。
這樣的宣傳和她大哥的來信提到的有些不大一樣。在華夏服兵役已經三年的大哥的來信,提到了在華夏的艱苦。
“一打起仗來,看著每天都有熟悉面孔消失,那種心情簡直是糟糕透了。而我只能祈求先鋒軍的炮彈不要落到我們的身邊。軍隊中很多自詡勇敢的人,卻永遠衝不過先鋒軍的那些彈幕。戰場上的彈幕就像是牢籠一樣,把我們困住了。但這也比先鋒軍的神射手的冷槍輕鬆一些。面對著他們,可能隨時都會有一發子彈射穿我們的頭顱,我就這樣看著我們的中隊長倒在我的身旁不遠,而松野君也眉心捱了一槍倒在我的懷裡,他的腦漿淌了我一身,一句話都沒有留下。我真難以想象,我的生命可能直值一顆子彈。我不知道這是怎麼了,聽到先鋒軍的那種怪叫的飛機在頭頂掠過,我的心就在發抖。是的,你沒有看錯,是在發抖!甚至充滿了絕望。……”
松島美紀的大哥寄給家裡的信都是簡單的說幾句平安的話語,但給父親的信卻是忍不住把他在戰場上的恐懼傳遞了回來。松島美紀在父親的枕頭下看到了這封信,但日本本土遍地的宣傳卻使她對此有些將信將疑。
不過,她也對日本政府宣傳的一些美好的前景也產生了一些懷疑。日本人的幾次戰鬥失利的訊息也隨著小道訊息傳了出來後,她對於大哥的話更加相信了。
父親在回信中還是叱責了大哥。從那以後,大哥的信就只剩下了平安了。不過,她和母親都在擔心著大哥,希望戰爭快點結束。但今天的那個高野卻是拉著她憧憬了大半天戰爭的美好,並隨著他參加了神社旁的一個青年人討論帝**隊南進的集會。看著他立志學習板垣徵四郎的樣子,她心中一下子想到了大哥出征前的模樣,心中的怪異讓她只是沉默的跟在他身後。
“我回來了!”松島美紀喊了一聲。
“不用喊了!母親今夜還要加班!”小弟松島由門懶洋洋的探出頭來,嘴角上還掛著一粒米飯。
“你吃過了?”松島美紀問道。
“嗯!”松島由門抹了抹嘴巴,把嘴邊的飯粒又塞回嘴裡,嚼了兩下才道,“我還要趕著去飛機制造廠上班。今天我是夜班!”
“你辛苦了,小心些!”松島美紀看著松島由門瘦矮的身軀,不由說道。弟弟今年還在上著初中,就需要去工廠幫著做工。夜班最是辛苦。即使是這些身體還在發育的十四五的孩子,也需要趕著和大人差不多一樣的活。松島由門每天晚上站上幾個小時後,一頓簡單的夜餐後,又是持續的幾個小時堅持到天亮。
軍隊抽調了更多的年輕人,使得工廠裡的勞動力不足,沒有足夠的人手來替班。在“一切為了帝國”的口號下,只要是能幹活的都在幹著力所能及的工作。就連今年剛畢業的3萬多東京地區的小學生都加入了服務行業兼職著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