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想幹什麼,沒了耐性,便索性裝裝樣子送客。”接著又問春瑛:“他出去時可曾跟你說什麼話?他是你舊主,想必有話吩咐吧?”
春瑛笑道:“叫老太太猜著了,三少爺果然有話囑咐奴婢,只是奴婢在內院當差,外頭的事一概不知,即便是有心要幫忙,也是幫不上的。”
“這就對了。”二老太太點點頭,“倒不是叫你違揹他的意思,只是你如今是我屋裡的人,自然是以我的話為先。你也不要怕,他若真叫你辦什麼事,只管拿話哄著,過後再回我就是了。”
春瑛笑眯眯地應了,心中大定。二太太卓是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忙問:“這是怎麼了?攸哥兒都說了些什麼?”
“不過是那周家孩子的事,沒什麼要緊的。”二老太太輕描淡寫,“興許是彼此性情相投,周家孩子到了咱們家,他不放心,便過來囑咐囑咐。其實他是多慮了,我們家可不是那等刻薄之人。”又問兒媳:“今兒回來得倒早,是身上不好,還是家裡有事?”
卓氏忙道:“都不是,原是媳婦見如今時近端午,又是送禮回禮的時候了,媳婦怕雅君年紀小,又是頭一回遇上大節,總不能事事來問母親,因此不放心,便特地回來幫一把。再說宜君已經漸漸上手了,一般的家務,她都管得不錯,媳婦索性把事情都交給她,自己也樂得輕鬆,總不能把自個兒家的事丟下太久。”
二老太太微微皺眉:“你該不會是打算抽身回來了吧?把西府的家務都交給一個庶女,也未免太欠考慮了,以往有你坐鎮,你嬸孃和嫂子也不會說什麼,如今都交給宜君,卻是大大不妥。別人不說,你嫂子只怕頭一個就不樂意!”
卓氏笑道:“媳婦並不是立時丟下西府的事了,不過是漸漸減少去那邊的時辰,讓宜君多分擔些家務。本來還打算讓惜君幫著,只是那孩子的性情,實在是太老實了,不管怎麼教,都是一副低頭怯懦的模樣,叫人看了生氣,媳婦只好不再勉強她。嬸孃那裡,媳婦已經提過了,她老人家倒沒說什麼,平日對宜君又一向疼愛,至於嫂子那裡,媳婦已經親自去說過了。”
“哦?”二老太太倒有了興趣,“你說服她了?我倒不信,她那樣好強愛爭閒氣的性子,怎可能讓月香生的孩子接手管家大權?先前只是協管,她就已經惱你許久了!”月香正是花姨娘在侯府老太太跟前當丫頭時的閨名。
卓氏笑道:“媳婦知道她氣惱,只是顧不得許多了,便親自去勸她。雖說眼下是讓宜君管著,但這孩子年紀也不小了,等攸哥兒娶了親,就該預備她出嫁了,她還能管多久?況且她雖然是庶出,近來倒有些進益了,瞧著也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氣派,比先前要穩重些。嫂子雖被禁足,又奪了管家大權,但一家主母的身份還沒變,,又是嫡母,宜君膽子再大,也不會公然違禮,對嫡母有所怠慢。若那花姨娘想要借宜君的勢,對嫂子無禮,嫂子只管傳了孩子進去教訓就是。橫豎先前敬哥兒媳婦管家時,她也沒少將人傳去罵!”
二老太太不由得失笑,嘆著氣搖了搖頭:“那也不妥,宜君一個年輕未出閣的女孩兒,有些事不是她能料理的。”
“母親說得是,媳婦也顧慮著那些事呢。”卓氏低聲道,“因此他們家還是要有大人出來掌控大局才好。敬哥兒已經分了家,不好總叫他媳婦代管;敞哥兒媳婦就罷了,別說她孃家是那樣的,只看她的性子,還有他們院裡的情形,就知道她是個沒成算的;再來是攸哥兒的媳婦,還沒娶進來,遠水救不了近火,即便明日就娶進一位極能幹的千金,要真正接手全甫的家務,沒個一年半載也是不成的。嬸孃年紀大了,到底還是要嫂子出來主持大局。”
二老太太笑了:“你這話倒有些道理,不像是在哄她了。”
“本就不是在哄她。”卓氏笑道:“嫂子雖犯了錯,又有些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