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而惶恐的回道:“聖上謬讚了。貴妃娘娘也是謬讚了。臣妾實在是當不起這樣的讚譽。臣妾蠢笨,何來聰慧和透徹一說?”
“貴妃說你當得起,你便是當得起。”聖上卻是微微一笑,似乎全然已經忘卻了方才的不愉快。而且看樣子,也是執意要將這個帽子扣在顧婉音的頭上了。
顧婉音雖然猜不透聖上的心思,可是見聖上如此,並不是客氣隨口說說而已,當下竟是有些不好再反駁,只得靦腆道:“那臣妾便是多謝貴妃和聖上的稱讚了。”既然聖上是要她認下這個名號,她太過謙虛反而會讓聖上覺得她桀驁不馴罷?既然猜不出聖上的意思,那麼只能等著看下去
她絕不相信,聖上費了這樣大的功夫,就是為了說一堆的廢話
見顧婉音不再反駁,聖上面上笑容似隱隱又大了幾分,不過接下來他問出的話,卻是讓這屋子裡,再次一片死寂無他,只因為他說的是——“既然如此,那你說說看,這一國儲君應該是要立嫡立長呢,還是看旁的什麼條件呢?”
聖上的笑容依舊在,目光依舊溫和,可是顧婉音卻是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戰。她怎麼也沒想到,聖上鋪墊了這半晌,竟是為了這樣一個問題
顧婉音已經可以確定,聖上的確是對周家起了剷除之心這個問題,是聖上對她和周瑞靖的試探,更是給她的選擇題
不僅僅是顧婉音愕然,其他人,同樣是為了顧婉音捏了一把冷汗。試問,在這裡的人,又有幾個是糊塗的?自然都能看出聖上的意思,太后的意思,以及老太太的意思她們都明白,顧婉音即將面臨的是怎麼樣一個選擇自然,這些人裡頭有看好戲的,也有真擔心的,也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
顧婉音看了一眼老太太,見老太太面色有些陰沉,目光中卻又有些警告和提醒。老太太的意思顯而易見。不過老太太卻也併為顯得多著急。大約老太太覺得,既然她已經表態,顧婉音自然也會識趣。
顧婉音收回了目光,定了定心神,微微在心中梳理了一遍思緒後,這才開了口:“聖上這個問題,未免太過高深了一些。儲君,便是將來的君主。要成為一個君主或許容易,可是要成為一個明君,卻是並不容易。”說到這裡,她抬頭看了一眼聖上。雖然心中惶恐害怕得厲害,可是到底還是強自鎮定了:“聖上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因是抬著頭,所以顧婉音清楚的看見,聖上眸子裡看似溫和的光芒陡然暗沉了幾分。不過很快便是聽他言道:“的確是這麼個道理。”雖然表面看似沒有什麼變化,可是事實上,語氣也是冷了幾分。想來,任何一個君王,都是怕談論關於明君這個問題罷?畢竟,人無完人,可是誰又不願意成為明君?死後議論是一回事,可是當著他的面說起這個,如何能讓他不介懷?
顧婉音心中清明,當下沉靜的繼續說下去:“先祖們自然不必說,只拿聖上比較就是。我認為,英雄不問出身,有時候,嫡出長子是否真的那般重要?若是一般家族也就罷了,可是此事關乎天下百姓之生計,如何能不慎重?自然是要精挑細選,有才能者居之。聖上以為如何?”
顧婉音這話說得十分巧妙,一來也算是小小的拍了個馬屁,二來,也是耍了個小聰明。聖上的意思她大約也是明白的,不外乎是想問問她,她覺得秦王有沒有那個資格。可是她卻是對此避而不談,只是說了她自己的看法。這樣的話,她也算是什麼都沒說,也不至於就招人妒恨。
換言之,她只回答了聖上的問題,卻是沒有對今日之事做出任何評價這樣一來,縱然日後有人說她干政,也找不出絲毫的破綻
只是,如此的回答,顧婉音到底還是有些忐忑——她這般,聖上會是如何的反應?是震怒,還是贊同?又或者,一笑置之?更重要的是,聖上聽了這些之後,還如何看她和周瑞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