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哭了起來。淚水流了一臉,風一吹,自然是冰冷的。
怔怔的看著手上的水漬,顧婉音此時反而漸漸的鎮定下來。或許是慌亂到了極致,反而就是冷靜了。她明白,木已成舟。再擔心也是沒有用。若是周瑞靖真有個什麼,她就是頂樑柱,必須撐起一切。而且,事情未必就真有那樣糟糕了!周瑞靖身邊畢竟還有人,不是任人宰割的羊羔。周瑞靖自己也是伸手了得。最重要的是——周瑞靖未必想不到這個,未必沒有半點準備!
想到這些,她心裡便是又重新活了過來,一絲隱隱的期盼越來越大起來。抹乾淨臉上的淚痕,顧婉音扶著門,遠遠的定定的看著遠處——下山回來必然是要從那裡回來。想了想又吩咐:“吩咐人將金瘡藥這些的藥全準備好,還有大夫,也讓準備著。”雖然未必周瑞靖就受了傷,可是眼下這樣的情況……先預備著,總好過一會兒手忙腳亂的好。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或許是一瞬,或許是許久,顧婉音終於是看見了幾個小黑點朝著這邊緩緩而來——說是緩緩,不過是看著罷了。實際上騎著馬,是跑得很快的。幾個呼吸之間,隱隱約約的已經看得出的確是鎮南王府的人。也就是說,是周瑞靖沒錯。
顧婉音驀然掐緊了門,指甲在木頭上嗤啦啦的刮出聲響來。不僅是手指,同時縮緊的還有她的心。一面緊縮成一團,一面卻又噗通噗通跳得厲害。微微眯起眼睛,她竭力的想尋找周瑞靖的身影,然而……隔著那麼遠,哪裡就能看得清了?自然是看不清的。
不僅是顧婉音,一旁的丹枝和其他的丫頭婆子們也是攥緊了拳頭,巴巴的張望著。同時,各自心中也是盤算著一些念頭。至於是什麼念頭,自然也是不得而知了。誰也不會說出來。
不過隨後便是更近了幾分。顧婉音眯著眼睛仔細辨認著,然而心卻是直接沉了下去——周瑞靖,並有在其中。這麼遠人是看不見,可是她早上親自幫周瑞靖穿的衣裳,外頭的披風還是她親自做的。可是現在別說熟悉的影子,就是熟悉的衣裳顏色都沒有。
顧婉音自己都沒覺察到,她的身子都在輕輕的戰慄,彷彿承受不住寒風,又像是冷得厲害。其實什麼都不是,她是怕得厲害。怎麼能不怕?她怕得幾乎雙腿都是發軟了。若不是緊緊靠著門,只怕當場就是要軟倒下去了。
顧婉音只覺得自己像是被抽去了主心骨,這個人都軟了下去。
這樣的感受並不好受。
幾乎是再有忍不住的,先前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在此狂湧而出,肆無忌憚。她伸手抹了一回又一回,仍是不肯放棄的執著的在那幾個狂奔而來的人影中尋找她所熟悉的,所殷切盼望的那個人。
然而,始終是沒有。顧婉音哆嗦著,先是腿,接著是身子,最後連嘴唇都是哆嗦起來。越是看得清楚,她就越是哆嗦得厲害。
丹枝也是一陣腿腳發軟,只覺得天都塌下來了。()
第五八八章演戲
第五八八章演戲
顧婉音強自鎮定著,即便是身體已經剋制不住的篩糠一般抖著。定定的,執拗的看著那一隊輕騎從遠而近,最後再停留在大門口。
顧婉音終於是瞧見了為首那人的面容,當下便是哭了出來。那面容堅毅,略嫌冷硬的人,不是周瑞靖,又是誰?緊走了兩步便是伸出手去,顫顫喚道:“世子爺。”眼睛卻是一眨不敢眨,只唯恐是幻覺。
像是與她心有靈犀,周瑞靖也是大步流星,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輕柔一笑,柔聲開口:“我回來了。”一句簡短得不能再簡單的話,卻是猶如撥開烏雲見日,在這冬日凌冽的寒風中,竟是有了種春暖huā開之感。
顧婉音覺得自己胸腔裡頭像是有什麼東西“咕咚:“一聲的落了底。那種舒暢說不明,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