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的球技不差,只是沒那麼多時間精力花在這樣的娛樂上,一般的酒具飯局也扯不上臺球,所以技藝生疏,純靠著力度和角度的計算,真碰上刁鑽的球,那就看運氣了。
姜一開球,有一隻綵球落袋,她再接著兩杆落袋兩球,第四杆實在找不出角度,只能把白球敲到個尷尬的位置留給趙正。她直起身,隔著球桌,男人的目光與她相聚。他臉色如常,眼裡則含著笑意。
第一杆,跳球落袋,姜一就明白男人這句“悉聽尊便”出口是有絕對的底氣的。兩杆、三杆、四杆,每次出手,一擊即中,姜一隱約覺得,他在打第一杆的時候,已經計算好了之後一杆的線路,因而看著格外流暢。
只是畢竟不是職業選手,球與球的滾動軌跡不能完全預料。趙正和姜一交換了數次,趙正執杆,單色球全部落袋,只剩黑八,桌上還剩下姜一的兩顆綵球。白球所在位置極佳,是趙正穩贏的局勢。
姜一內心有點失落,但不是意外的結果。趙正沒急著推杆,他繞過檯球桌,到姜一身側:“你要開口,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姜一側目,沒在他臉上找出得意洋洋的神情。她抬手,手指點在他胸口,隔著他的衛衣畫了個圈:“這就……看你的誠意了。”她挑起下巴,眨眼。
趙正架杆,擊□□八,黑八一路滾向洞口,卻在洞口前緩緩停下。姜一笑,這個悶。騷的男人。
“別讓我失望。”他把球杆擺好,對姜一說。
姜一自信滿滿,白球停的位置對她這樣有利,黑八又已經在洞口了,她要是再不清檯,也是不配看趙正雙手奉上的福利。
姜一果沒讓趙正失望,三杆清檯。
她將球杆歸位,遂走到趙正邊上:“雖然勝之不武,但贏了就是贏了。是不是該發福利了?”
趙正薄唇輕輕挑起,他兩手搭住她的腰,將她捧起放在臺球桌沿,接著兩隻手撐著她的兩邊,將她圈在了裡頭。
姜一坐在臺球桌上,登時比他要高出一個腦袋,這個視角倒是挺不錯的,她饒有趣味地看著他,候著。
離兩人不遠處,吳浩然正和老虎飆著《死了都要愛》的高音,正飆到“宇宙毀滅心還在”,“心”字還沒出來,吳浩然竟然看到檯球桌那邊,趙正把上衣給脫了,雖然被坐在臺球桌上的姜一擋住了大半,但吳浩然站的角度稍偏,看了個正著。他那個“心還在”瞬間跑調十萬八千里。老虎則渾然未覺,閉著眼睛投入地演唱。
吳浩然內心萬馬奔騰:這兩個人要做什麼?!要做什麼?!樓上有房間,上樓去啊!這還讓人怎麼唱啊!我這麼純潔的男孩子……
面對著趙正的姜一此刻發出一聲長長的讚歎,周遭的一切都充耳不聞,滿眼都是這個男人。
這樣的輪廓,不僅是練得好,更是天賜的骨架和比例。分明的肌肉線條,不過分精壯,但無疑結實且充滿了力量,肩的寬闊,手臂的起伏,以肌肉區分的胸與腹,倒三角向下延伸。像山嶺組成的身體,不蠻暴,卻是能挺住狂風暴雨的。這是一副值得等待的身體。
姜一斂眉,她此刻有點不滿意自己的居高臨下,從桌沿順勢滑下來,姜一幾乎是正面貼著趙正站穩。男人沒料到她會突然下來,向後退了半步的同時,雙手扶住了她的腰。姜一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嗯,現在這個角度,能更好地更近距離地觀賞這漂亮的腹肌和人魚線。
注意到他的腹部有一道疤,姜一不自主地抬起手,但在碰到他面板的前一秒,被趙正抓住,他握著她的手拉開,低眉:“得寸進尺可不好。”
他的氣息將她團團裹住,自上而下的氣壓,姜一熱血上頭,又偏偏沒法真的近他的身。她明明盯著他的眼睛,可看見的卻依舊是他的身體。
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