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告訴維倫我有了女朋友?你知不知道,我暫時根本沒打算找女朋友,要不是你把她送到我家……”我轉頭去指娜塔莉,這才發現大廈門口已沒了那兩個女人的身影。
淫腸一手仍指著我,看了我的表情,茫然轉頭,才見到娜塔莉拎著皮箱,與淫腸太太已經走得遠了。那懷孕女人的背影在路燈下顯得格外臃腫,它在暗夜中看起來如此冷漠,活像一隻盛滿了不幸的紡錘。
淫腸立馬轉身跟了過去,彎著腰,乞丐一樣追著趕著大聲哀求。
我保持著抬手的姿勢坐在地上。聽見淫腸太太的尖叫與指責,腦子裡轟轟作響,終於撐不下去,像只洩了氣的皮球,整個人慢慢癱軟。全身三萬六千隻毛孔沒一個不疼的,而且耳鳴得厲害,估計給淫腸剛才那一拳打出了問題。
鼻子仍在不住流血,擦一把流一把。你看,G的血也是紅的,那我到底哪裡跟人不一樣?我到底哪裡差?我到底什麼地方做錯了什麼事?
手機被娜塔莉扔在草地上,我遠遠看著,連爬過去撿起來叫救護車的力氣都沒有,索性仰天躺倒,看見滿天繁星,才又覺得心酸。
和淫腸算是崩了,跟我媽也沒法交待,今天早些的預感果然沒錯,的確一眨眼間我就已經失去了一切。
可我心酸也並不全因為這些,我更難過的是……我也不知為什麼,到這個節骨眼了,滿心滿腦,想著的竟然只有維倫。
說實在的,絕不是因為娜塔莉跑了,我就打算回頭去找維倫。我只是覺得納悶,完全不知該再怎麼去分析他這個人。
瞎子都看得出他對我一見鍾情,舉手投足情深款款,再沒人能比他更有誠意。可話說回來,他要是真喜歡我,怎麼那麼容易就能放棄?哪怕是條狗,認識一個月也該有感情了,何況在床上他又不是沒高潮。
是不是越口口聲聲說要長期關係的人,其實越不相信長期關係?而且維倫自己也說過之前有過男友,可不也一樣沒長期下去?
我煩得厲害,一會兒覺得都過去了多想無益;一會兒又覺得維倫他孃的說不定一直在玩我,老子怎麼也得討回個公道──偏偏鼻血還洶湧澎湃地止不住,正打算趁血崩斃命前招救護車救駕,手機自己響了。
是特意設給維倫的鈴聲。媽媽的,今晚見鬼了,想著淫腸就見到淫腸,結果打了一架;想著維倫,維倫就打電話過來;要是我再用力多想想維倫,他是不是也得憑空出現,再跟老子打一架?
想他還不如想想明天早餐吃什麼比較好。我捂緊鼻子苦笑,用力翻個身往手機的方向進發,剛爬了兩步突然聽到那個聲音。
“薛童……薛童!”維倫在叫我。他遠遠地邊跑邊喊,聲調都變了。
這,這個……想著維倫,維倫居然真的就出現了……喂,說真的,不帶這麼玩人的,我抬頭去看老天,欲哭無淚:娘哩,早知道就想歐元寶馬裘德洛了。
“怎麼搞成這樣。”維倫跪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地扶著我額頭,手抖得不成樣:“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打架。”我直接認為這是幻覺,可他掌心的觸感又太真實,忍不住犯迷糊:“喂,幾點了……”一開口鼻血就倒灌進喉嚨。我只要出血就難止住,全都來自我媽的遺傳,包括這張臉。媽的,要不是長得這個合他心意的摸樣,估計維倫也不會一眼就看上我。
“你先別亂動。”維倫倒是冷靜得快,一手託著我後腦一手就著路燈的亮撥我眼皮,急救診斷措施執行得有板有眼,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天天撞見人打破鼻子呢。
我乖乖任他擺佈。血腥氣這麼濃,還是聞得到他身上那股成熟自若的松木香。你看這個人就是這樣,什麼時候都胸有成竹的。難怪我一說分手就瀟灑自如地接受,估計他也沒給過我多少真心。戀愛就像搞投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