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堯臣懷著好奇地心態埋頭國富論,這一看就徹底沉迷了進去。
他如何也不會想到,有一天他會因為一本專門論述關於經濟或者說商業的書籍而沉迷。
即便裡面講的都是利益和金錢,這對他一個秉持儒家信念的君子來說是很難想像的。
不過這正是宋時文人的獨特之處,因為國朝得國不正,因而與士大夫共天下。
所以這一朝的讀書人是真的以天下為家,造就了一批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文人。
他們不僅讀書理政,還願意上馬治軍下馬治民,也並不忌諱幫國家理財。
在這種情況下,包拯、王安石、蔡襄、梅堯臣這幫人才毫不牴觸的看進去富國論這樣的一本著作。
梅堯臣看完之後,又反反覆覆的看了好幾遍,筆記都做了幾倍於富國論的厚度。
只是問題卻越讀越多,裡面有不少的理論他還是理解不了,這讓他心內如同有好幾百字老鼠在抓撓一般。
他只能將疑問整理出來,寄給了歐陽修,希望歐陽辯能夠在書信上給他答覆。
於此同時,他又寫信給好友們曾鞏、徐無黨等人,將富國論的抄本送過去,這麼好的書,一定得讓他們都看看。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有不少的人在做和他一樣的事情,著人抄書,然後將書寄給自己的好友。
四川眉山。
蘇家。
蘇洵自慶曆七年離家出外遊學,自眉州出發到嘉州,遊峨眉山,然後順流而下從夔州巫峽下荊諸之後歸來,就一直居家讀書,考究古今治亂得失同時教授蘇軾和蘇轍讀書。
最近的蘇洵有些靜極思動了,想出去走走,有段時間沒有去張方平那邊走動走動了,想一想自己的兩個兒子也該出去遊歷一下了,增長一下見識,免得明年去京師被迷了雙眼。
於是父子三人辭別家中的妻子,結伴往成都而去。
蘇軾去年娶了表妹王弗,弟弟蘇轍今年娶了史氏。
路上不算好走,但父子三人都算是身體康健喜愛運動的人,一路上並沒有障礙。
張方平見到蘇家父子三人聯袂而來大喜。
“明允,你終於來了,啊,子瞻子由都來了,你們結婚我都沒有空去,真是失禮了。”
蘇家父子三人趕緊連說無妨。
張方平笑道:“明允,你們來得正好,我正好有事要和你們說呢。”
蘇洵笑道:“哦,是何事?”
張方平道:“明允還記得去歲中秋時候,京師那邊的傳來的水調歌頭一詞麼?”
蘇洵皺眉道:“當然記得,那首詞真是絕妙,只是一個孩童真的能夠作出這樣的詞?即便是歐陽學士的兒子,也存在著疑點。”
張方平呵呵笑道:“中秋之後,他又有新作了,你看看。”
蘇洵接過張方平遞過來的紙張:“破陣子、醜奴兒、卜運算元-詠梅、青玉案-元夕……”
蘇洵越看越是驚訝:“真是他所作?”
張方平肯定的點頭。
蘇洵將紙張遞給了蘇軾,蘇軾已經聽得明白,他讀過水調歌頭,對那詞的作者非常欽佩,他讀完的時候如是說道——水調歌頭舊詞句,已應知我此時情。
蘇軾的意思是,當我聽到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這首詞的時候,已經不是剛寫出來的時候了,但那首詞卻將我的心情全部洞悉明瞭。
“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真好,寫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