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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奇有點慌。
倒不是他看出李明德的眼神有什麼含義,但他知道若是他帶五歲外甥來青樓鬼混的事情傳出去,一來家裡的葡萄架肯是倒定了,那頭母老虎必然不會讓他好過的。
二來歐陽修大噴子若是知道自己帶了他兒子來青樓鬼混,打不打斷腿不知道,若是被那噴子寫到書裡面,他固然是名垂千古了,但這垂的就是惡名了啊!
張奇深恨自己孟浪,怎麼就鬼迷心竅的將歐陽辯帶來這裡了呢。
卻聽歐陽辯道:“姨父,揍他!”
張奇愣了一下:“為什麼揍他?”
李明德也愣了一下:“對啊,為什麼揍我?”
歐陽辯感覺胃裡面的醉蟹和黃酒都要吐出來了,趕緊擺擺手:“算了算了,免得髒了手,姨父,趕緊走吧。”
張奇哦哦答應,正要離開,但李明德不樂意了:“啥意思啊,不是想揍我嗎,怎麼就要走了呢?還有這小子,叫你姨父,難道是……嘶。”
他突然想起張奇的連襟都不是普通人,一個是王拱辰,一個是歐陽修,都是三品的大員,可不是自家父親能夠得罪的,頓時有些慫了。
旁邊有人拉了拉他:“李兄,快回來喝酒,幹什麼呢,準備賴酒不是?”
說著強行將他拉走。
張奇鬆了口氣,好在沒有人問歐陽辯的來歷,不然就要出大事了,他趕緊抱著歐陽辯就走。
李明德看著張奇離去,回頭不滿道:“徐兄,我何時賴酒了?”
徐兄道:“李兄,那個小孩子可不是普通人,貿然得罪可不好。”
李明德愣了一下:“他是誰?”
徐兄神秘道:“歐陽修之子,水調歌頭的作者歐陽辯。”
李明德瞪大了眼睛:“還真的這麼小,我還以為是謠言呢。”
徐兄笑道:“我當時就在現場,所以認得他,呵呵,小小年紀就來青樓鬼混,歐陽家也要出一個浪蕩子咯。”
同一個桌子上的人露出神秘的微笑。
歐陽辯被送回張家酒樓,在那裡睡到傍晚,碧珠來找他才回去的,回去吃完飯又去睡覺了,這具身體對酒精一點抵抗力都沒有,他睡到第二天才起來。
睡了那麼長的時間依然還是懨懨無力,就躺在院子裡,看歐陽棐的貓和隔壁家的貓幹架,然後歐陽棐回來和隔壁家的小孩子幹架,然後歐陽修回來……這次沒有修理歐陽棐,因為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幹。
歐陽修一回來就殺氣騰騰的將歐陽辯揪了起來,將薛氏嚇了一跳:“你個憨貨幹什麼呢,別嚇壞我么兒!”
歐陽修這次沒有聽薛氏的,怒道:“慈母多敗兒,你知道你這寶貝兒子幹了什麼嗎?”
薛氏柳眉一豎:“你吼我!”
歐陽修氣勢一滯,頓時氣焰消了三分:“我不是吼你,我是生這小子的氣呢。”
薛氏叉腰:“有事說事,別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好好說話!”
歐陽修默默放下么兒,甚至還幫著撫平胸口上的褶皺。
歐陽辯知道估計是逛青樓的事情東窗事發了,母親平時護著他,但這事可不一定站在他這一邊,他決定先發制人:“爹爹,娘,我有事和你們說。”
歐陽修哼了一聲不說話。
薛氏瞪了歐陽修一眼,然後溫聲道:“么兒,別怕,這裡有我呢,你慢慢說。”
歐陽辯趕緊點頭道:“上次爹爹被貶去同州……”
歐陽修:“我沒有被貶,那只是職位變動。”
薛氏瞪了歐陽修一眼:“死要面子活受罪,么兒,你繼續說。”
“……那個事情我覺得不簡單,文官彈劾老爹可以理解,畢竟老爹剛正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