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記載:嘉佑一年十二月十一日,有彗出紫微垣,歷七星,其色白,長丈餘。
當夜,歐陽辯起夜,恰好抬頭瞬間,看到彗星劃空而過,整個夜空獨剩彗星照亮長空。
場景美妙而震撼,當歐陽辯知道朝堂又該多事。
果然第二日群臣上書。
範鎮言:「臣近以都城大水【二七】及彗星謫見,為變非常,故乞速定大計,以答天譴。
闔門待罪,祈以死請。臣人微言輕,固不足以動聖聽,然所陳者,乃天之戒。
陛下縱不用臣之言,可不畏天之戒乎!彗星尚在,朝廷不知警懼,彗星既滅,則不復有所告戒。
後雖欲言,亦無以為辭,此臣所以恐懼而必以死請也。
今除臣侍御史知雜事,則臣之言責益重於前,所有告敕,未敢祗受。」
司馬光上書言:【竊以為國家者,政有小大,事有緩急,知所前後,則功無不成。……以臣之愚,當今甚大而急者,在於根本未建,眾心危疑,釋此不憂,而顧彼三者,是舍其肺腑而救四支也,不亦失乎?】
又有殿中侍御史趙拚言:「此陰盛陽微之戒也。商、周之盛,並建同姓,兩漢皇子,多封大國,有唐宗室,出為刺史,國朝二宗,相繼尹京,是故本支盛強,有磐石之安,則奸雄不敢內窺,而天下有所繫望矣。願擇宗子之賢者,使得問安侍膳於宮中,以消奸萌,或尹京典郡,為夾輔之勢。」
又言:「天象謫見,妖人訛言,權臣有虛聲,為兵眾所附,中外為之恟恟。此機會之際,間不容髮,蓋以未立皇子,社稷有此大憂。惟陛下早為之計,則人心不搖,國本固矣。」
群臣皆上書,所指只有一事,都是告誡仁宗:
——陛下啊,您看,五月時候的大水,現在的彗星,上天都在告訴我們,您該立皇子了,您要是不立皇子,上天該震怒,天下該不安了!
於是十二月二十一日,朝廷起用趙宗實擔任秦州防禦史、知宗正寺。
訊息一出,天下鹹安。
這是一個很明顯的訊號,意味著仁宗已經向群臣妥協了,有意將趙宗實立為皇子,雖然還沒有正式承認,但擔任秦州防禦史、知宗正寺已經是一個非常明顯的訊號了,所以群臣暫時按捺了下來。
歐陽辯對於這些並不算特別關心,因為他知道這是一個必然的過程,早一天晚一天都會如此。
除非趙禎自己可以生出一個健康的皇子出來,但可能是趙禎自己的身體原因,生出來的皇子也好,公主也好,鮮有能夠活到成年的。
歐陽辯以為這件事與自己無關,但卻有一封手諭傳來,讓歐陽辯入資善堂讀書。
歐陽辯有些蒙。
資善堂是大宋設立為皇子讀書所在,這原本沒有什麼問題,原本就是陪太子讀書嘛。
但這個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資善堂若是在官家有自己兒子的時候,資善堂就是一個純粹的陪太子讀書的所在,但在某些特殊時期,比如真宗時期的資善堂,因為真宗很長時間都沒有自己的孩子,所以資善堂裡讀書的是宗親的孩子,到了真宗生出自己的孩子的時候,才算是恢復了正常的讀書所在。
現如今也是如此,資善堂裡讀書可不是仁宗自己的孩子,而是以趙宗實的的孩子趙仲針為主的宗親子弟。
趙宗實作為仁宗的替補選手,趙仲針就是替補兒子,仁宗現在還不算年紀大,還有可能生出自己的兒子,所以趙宗實還只能是替補,就像他的父親趙允讓一樣,如果仁宗像真宗一般生出自己的孩子,那麼他就只能當千斤頂了。
而在資善堂陪趙仲針讀書的人,很可能就會被當成同黨,前途幾乎是盡毀的。
不過這個歐陽辯倒是不用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