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迭戈看在諾丁山眼裡不是Notting Hill那個吃她做的飯吃得津津有味的程迭戈,她猜到他斂起來的眉頭是為了什麼?她甚至知道這個男人已經把她來到他的家這件事情給忘掉了。
此時此刻,這個男人一定在心裡糾結著這樣的問題:她窺視了他,他不僅窺視了他還在沒有打招呼的情況下碰了他的私人物品。
那時秦越說的一句話對極了,程迭戈是一位慢熱的人。
她來到這裡是帶有目的性的,諾丁山在心裡牢牢告訴著自己,於是,她上前幾步,什麼時候說什麼樣的話是一門生活藝術,諾丁山精於此道。
站在程迭戈面前,諾丁山低聲解釋著:“我來的時候太匆忙了,什麼也沒帶,所有……”
可憐兮兮的聲音使得那個男人一下子回過神來。
他又去揉頭髮了,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向了她,輕輕擁抱住了她:“對不起,我只是……”
只是在理智上接受了她,而情感上他卻是遲遲無法投入到了狀態而已,如今更能維持住他們那層親密的關係大約就只有性了。
“怎麼來了?”他很快轉開了話題。
“我來看克萊兒。”手擱到他腰間,力道又輕又柔。
“嗯,改天我再陪你去。”
“好。”
把架在鼻樑上的眼鏡拉下來一點,程迭戈側過臉去看已經在他身邊站了一會兒的諾丁山:“還不睡?”
擺在桌上的鐘表時間為十一點半,她沒有回答他的話,就那樣垂著眼簾站在那裡,燈光把她半垂著的眼睫毛剪出一道淡淡剪影,程迭戈發現諾丁山的眼睫毛和她常常會掛在臉上的表情一樣,淡淡的。
“是不是有話和我說?”程迭戈拿下眼鏡。
“你很累嗎?你每天都要工作到這麼晚的時間嗎?”她反問。
“嗯,週一到週三工作量會較大,週四週五好點。”
繞過了辦公桌椅她停在他的背後,手指壓在了他的太陽穴上,聲音從他的頭頂透出:“把眼睛閉上,一會就可以。”
頭頂上的聲音又輕又柔帶著催眠性質,程迭戈閉上眼睛,壓在他太陽穴的手指開始移動,每一次移動和力道掌握都使得他繃緊的神經和肌肉得到極好的疏解。
“學過按摩?”程迭戈忍不住的問,諾丁山的按摩手藝已經是達到專業水準級別。
“我偷偷學過。”
“為什麼要學這個?”
她沒有直接回答,頓了頓聲音低低說出:“我學這個是為了拿來討好別人的。”
斂眉,程迭戈第一個想法是……然後反饋到腦子裡的是他第一次見到她時包裹住她身體的那件低胸裙,以及她落在那些男人們臉上欲拒還休的眼神,彼時間,那個夜晚程迭戈對於那些被帶進來的女人們沒有多大印象,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驟然間的那句“諾丁山有空間幽閉恐懼症。”
而神奇的是,一直在腦子裡呈現迷迷糊糊的畫面趙此時此刻尤為清晰,清晰到讓程迭戈生出了排斥。
“是不是拿這個去討好那些男人們了?”程迭戈聽到自己問出這句話時聲音有些的乾硬,乾硬而且情緒化。
她沒有回答。
程迭戈一下子覺得諾丁山最為不好的習慣就是她在回答他的問題時總是顯得不乾脆,剛剛想糾正她的這個不好習慣時她就開口了。
“六歲時,我認識了一位住在孤兒院的孩子,然後知道了孤兒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從那個時候我開始變乖,因為我知道了我和艾瑪兒是不一樣的,這個認知讓我開始學習很多的東西,我學到的東西都是可以為大人們帶來榮譽感的,可以讓大人們讚美的,我努力讓自己比艾瑪兒更聰明更可愛,聰明可愛到蘇珊娜更喜歡帶我出去,我總是很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