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一起訓練的隊友突然就尖酸刻薄起來,陳七月當時也只是個十八歲的小姑娘,一腔熱忱的加入了拉拉隊,努力的訓練和排練,卻換來這樣的結果。她心裡有委屈,也有不甘,最終乾脆就退出了校隊。畢竟,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離她當初加入校隊的初衷已經越來越遠了。
整件事,陳七月從來告訴過任何人,包括範婷婷和林莎。室友問起她好端端的為什麼就離開啦啦隊了呢,陳七月也只是藉口說系裡課太多,她無暇兼顧啦啦隊的訓練。
可只有陳七月自己知道,這件事情裡,她有太多的委屈不知道該怎麼說。以至於後來,對於社團活動,或者其他集體活動,她也都不怎麼上心了。而她和冉希夢的關係,此後也在沒有緩和過。
只是隔了這麼長時間,這件事又被人重新提起,而且被故意歪曲。說不難過,是假的。
陳七月就這麼想啊想,最終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
第二天一大早,她是被一個陌生電話吵醒的,電話裡的女聲客氣的告訴她,孟先生在她們工作室裡訂了三件禮服,要求今天早晨送到這裡。陳七月也才記起,今晚是喬舒的生日會。
當陳七月拎著三個大袋子回到寢室的時候,範婷婷和林莎也都已經起來了。
「天吶,七月,你這是一晚沒睡嗎?!」範婷婷驚訝之餘還貼心的遞上了自己的鏡子。
鏡子裡的小姑娘披散著頭髮,頂著一對重重的熊貓眼。陳七月琢磨著,這個不知道要用多少遮瑕和粉底才能蓋住……
就在她神遊天外的時候,手機又響起來了,這一次是孟寒淞,問她衣服收到了沒有,下午會讓人過來帶她們三個去做造型,他現在還在臨市,晚一點會來接她。
孟寒淞送來的是三件女款小禮服,無一例外都是很青春的顏色,一件淡紫色,一件淡綠色,一件淡粉色。袋子上面很囂張的印著五個大字:許茉工作室。
林莎捏著手裡的粉色修身長裙,一臉的嫌棄。這是什麼垃圾審美?她上小學之後就沒有穿過這麼嫩的顏色了,好嗎?
「不會呀,我覺得這個顏色襯膚色,挺適合你的。」範婷婷摸了摸林莎手裡的真絲長裙:「這種材料,也就你這種身高才能駕馭。」說著,她拿把嫩綠色的蓬蓬裙拿在身前比劃了一下:「好不好看?好不好看?我覺得自己宛如離離原上的一株小嫩芽。」
陳七月:「……」
其實對於這三個色系,陳七月也有些看不懂,似乎不太像孟寒淞的審美。
林莎有些嫌惡的開了口:「我覺得,我們仨走在一起,宛如一盤色澤鮮艷的馬卡龍。」
陳七月:「……」
——
陳七月從來沒想到,參加一個生日會,需要這麼大的陣仗。下午兩點,她和範婷婷、林莎準時被拉去做造型。
造型老師梳著中分,蓄著撮小鬍子,還前腳操著一口標準的普通話,面帶微笑的和她打招呼:「美女您好,我是您今天的造型師tony,也是孟少的好朋友。」
可一轉身,接起電話就破口大罵:「龜兒子,你盡整些啥子哦?你想爪子嘛?!豁老子嗦!」
陳七月打著哈欠,聽著暴躁的tony老師彷彿人格分裂一樣,在普通話和方言中自由切換,終於忍不住,睡了過去。
這個造型整整做了三個小時,大半的時間陳七月都是睡過去的。她實在是太困了,便任由tony老師自由發揮。
可等她再睜開眼睛,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時,整個人就不淡定了。
大約是覺得她黑色的頭髮太單調,tony給她染了個淺棕色。這也就算了,誰能告訴她,鏡子裡面那個媚著眼角,塗著水嘟嘟紅唇,眼睛裡彷彿長了鉤子的小狐狸精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