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但是遠處的梆子聲告知他早朝的時刻已到,他只得將綾袍穿上,束髮戴冠,收妥奏摺後隨即離去。
因為他走得太急,所以沒看見身後的男人早已張開幽邃的眼直睇著他的背影,直到他頭也不回地離去,才沉攏著濃眉,抓起他方才蓋過的絲被,嗅聞著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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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事廳。
文武百官列站在前,看著一身金玄雙色綾袍的上官羿站在紅毯階上主持早朝,彷彿早已習慣了沒有皇帝的早朝。
身為皇朝國師兼禮部尚書,上官羿自是熟悉朝中所有政務,就見他有條理的將所有奏摺發交六部各自處置,再詳聽皇城外各州府傳來的大小事項,沉斂的態度儼然就像個一國之君,然而這樣的舉措,卻讓與他地位平行的宰相喬太陵深感不妥。
「國師。」喬太陵上前一步。
「宰相大人有事欲奏?」
「不知皇上龍體可有改善?」
「皇上的頭疼仍犯,經太醫診治,得再休養一段時日。」上官羿對答如流,毫不遲疑,半點破綻不露。
「皇上已月餘沒上早朝,儘管身子再不適,不過到議事廳走動一會也不成?」喬太陵再追問。
不是懷疑上官羿要篡奪皇位,畢竟他若真要篡位,當初根本不需要推舉新皇,只是先皇才走沒多久,新皇便不上早朝,對皇朝而論,實在不能算是一樁好事。
「宰相大人寬心,這兩日要是皇上頭疼好些,我會要皇上依祖宗律例早朝。」上官羿微勾笑意。
「是嗎?」
「倒是紫鐵砂一事,不知道宰相大人有何看法?」上官羿探問,為的是近來教他煩心的皇城直通南方銜月城的南北大渠一事。
順著南北主流截彎取直而建的南北大渠需要水閘門,而溷入紫鐵砂打造的閘門不易受侵蝕,是最好的選擇,然而金雀並不產紫鐵砂,先前尚存的乃是自盛產的西宛購得。
以往西宛和金雀表面上像是兄弟友邦,暗地裡卻互相較勁,但讓彼此撕破臉的關鍵原因,是在於前皇曾迎西宛公主為貴妃,卻因為西宛將軍的送親隊伍始終不離金雀境內,兩國因而兵戎相見,再不往來,所以如今想要再得紫鐵砂,恐怕是難上加難。
「這倒是個難題。」喬太陵自然清楚這是樁難事,可是南北大渠的興建勢在必行,不管是軍事移防,甚至南來北往的糧貨御供運輸,都可以縮減大半時間。
上官羿看著沉吟不語的宰相,再抬眼看向一籌莫展的百官,看來,似乎只剩下最後一個法子了……
他垂眼暗忖,卻見殿外太監進來稟告,「啟稟國師,顓王求見。」
濃眉微揚,上官羿似笑非笑地揚手一擺,太監隨即出去宣喊,「宣,顓王進殿!」
顓王李勤的到來,上官羿一點都不意外,況且他安插在雀屏府的探子也早已回報李勤的動向,畢竟李勳以生病推辭不早朝月餘,這事情早晚會傳到鎮守西方雀屏府的顓王耳中。
見來人已至議事廳外,他隨即下了階,迎上前。「不知顓王今日進殿所為何事?」
「本王聽聞皇上龍體微恙,已月餘沒上早朝,今日特來關心。」李勤年不過四十,年少清朗的俊顏因為終日縱歡的歲月被磨得不復當年俊美。
「多謝顓王關心,皇上龍體無大礙,再過幾日必能早朝。」上官羿笑答,心中暗想之後非要李勳上早朝,省得顓王老是在皇城外蠢蠢欲動。
「這是怎麼著?先皇駕崩,真教你白了髮?還是皇上太不受教,讓你惱白了三千髮絲?」已許久未見上官羿的李勤皮笑肉不笑地瞅著他。「這皇朝要是沒有你,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顓王謬讚,下官不過是善盡職責。」他無意解釋為何白了髮,只是勾笑著四兩撥千斤,就當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