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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光跳躍間,披甲軍士的利刃利落劈下。
右腳向後畫出弧線,按照丹吉教的超凡武藝,讓娜勉力躲過了這一擊,但仍不免被劍尖在皮甲上劃出一道淺痕。
「……彌賽拉言,眾生在世上如驢騾般生活……」
渺遠的聲音仍在飄蕩,如附骨之疽般死死咬在讓娜的身上。
她的身影在戰場上搖曳,手中的戰旗不斷舞動,時而閃避,時而反擊,卻始終無法擺脫那種無形的束縛。
讓娜的額頭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她就像是卡殼的機器人,動作有力卻總是停頓和偏離目標。
好幾次,要不是丹吉捨身相救,恐怕她便已經交代在這了。
側身躲過武裝劍的劈砍,讓娜狼狽地舉手,一道閃電飛出,撞在了那人的盾牌上,將其打得向後倒飛。
就在她直起身,想要喘口氣的時候,卻沒有發現,她的身後正有一道惡毒的眼神。
「讓娜,看你背後,小心。」
被五名披甲軍士圍在中間,丹吉用大劍橫掃,只能在喘息之際,向讓娜提醒道。
聽到丹吉的話以及身後傳來的風聲,讓娜迅速轉身,手中抽出短劍,準備格擋。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那花紋又一次於眼前浮現,待到她清醒過來,便是半秒過去。
因此,讓娜轉身的動作頓了半秒,這才完成。
可就因為這短短半秒,時機便已錯過了。
那名軍士的猙獰的臉近在咫尺。
劍光閃爍,武裝劍猶如一條銀色的毒蛇,發出「嗤嗤」的破空毒信聲,向著讓娜的頭顱襲來。
那劍尖距離她的脖子頂多只剩半尺的距離,她來不及防禦,更來不及放出法術。
除了做無用功舉起的短劍,她沒有任何的應對措施。
勉力側過腦袋,讓娜竭盡全力將這一劍可能傷到的範圍縮到最小。
「啵——」
鮮血灑滿了讓娜的臉,卻不是她自己的。
眨了眨眼睛,讓娜迷茫地向前看去。
軍士手中的武裝劍脫手甩飛出去,那張猙獰的臉也不見了。
與其說是臉不見了,不如說是承載那張臉的頭顱不見了。
在讓娜面前,只有一個正在噴血的脖子,一股一股的血噴泉正從斷裂的脖頸中流出。
就像霍恩曾經那樣。
在那軍士背後,讓娜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白色的長髮,紅色的眼睛。
可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她雪白的睡裙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火紋狀,那帶著點點嬰兒肥的臉蛋上,則濺上了幾點血紅的痕跡。
她的左手單手提著一柄鴉啄戰錘,尖角的頭部,在陽光下閃著暗紅色的光輝。
右手則提著一把沉重的伐木大斧,上面鏽跡斑斑。
不管是沉重的戰錘還是伐木斧,在她的手裡輕飄飄的,就彷彿是用紙做成的玩具一般。
向讓娜輕巧地做了一個鬼臉,嘉莉向前猛地一腳跺在地面。
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她憑空向著軍士們躍出了五米遠的距離,落在了軍陣之中。
戰錘先一步重重落下,接觸到那名軍士頭顱的一瞬間,他的錐形盔如花朵般炸開,頭顱更是如西瓜般碎裂。
顴骨丶腦花丶舌頭丶眼睛丶鼻子掉了一地。
落地的瞬間,嘉莉身體微沉消力,鴉啄戰錘和大斧便則劃開一個大圈,向四周掃去。
但凡是被掃中,手碰掉手,腿碰掉腿,頭碰掉頭。
待嘉莉從人群中站起身時,已經有六名披甲軍士失去了戰鬥力。
「誒嘿。」嘉莉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
整個戰場都為之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