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只有那幾個庫什裔的騎士低下了頭顱。
大地在震動,山坡上的碎石被震得骨碌碌滾落。
嘴裡塞著堅果的松鼠瞪著豆丁眼睛愣了兩秒,飛一般竄到了樹上,扭過頭,它黑曜石般的瞳孔中倒映出了可怕的場景。
在戰場的兩邊,一黑一金,奔騰的馬蹄頃刻間相距不過五十多米。
「瞄準!」繡著聖盃的聖女戰旗豎立在所有人的視野中。
海爾溫一愣,這是,叛軍的戰吼嗎?什麼瞄準,太沒有品味了吧!
「聖佑法蘭!」
海爾溫不甘示弱,率先喊出了戰吼聲。
「聖佑法蘭!」
騎士們跟著一起大喊起來。
但出乎海爾溫意料的是,對面的陣型沒有絲毫變化,精準得可怕。
就在海爾溫疑惑時,讓娜的戰旗向下猛揮,化作螺旋槍頭指向了前方:「發射!」
「讚美聖風!」
「是他們的魔弩,快低頭!」有認識的騎士大驚失色,以一種極為不雅的姿勢趴在了馬背上。
可其他騎士們卻沒有這個打算,他們甚至還覺得這種姿勢損了自己的威風呢。
雷鳴般的轟隆聲簡直要炸破海爾溫的耳膜,馬兒們集體發出了驚恐的嘶鳴。
「啊——」
最前排的幾名騎士應聲倒下。
海爾溫的戰馬同樣被嚇壞了,它前身立起落下,背對著衝鋒的方向,反覆地尥蹶子,差點沒把海爾溫顛下來。
等他安撫好了戰馬,原先的戰場形勢卻讓他看不懂了,在放完第一銃後,聖銃騎兵們抽出了馬刀和錘矛,居然選擇在這一小片區域混戰。
喊殺聲中,賓士的戰馬如同鍋中的沸水,不斷升騰攪合。
這種時候就顧不上什麼指揮了,只能一對一或幾夥騎兵捉對廝殺。
海爾溫瞄準了一名年輕的聖銃騎兵,他馬鞍上的皮繩損壞,正在緊急修復。
這一看就是個雛兒,居然在戰場中央做這種事。
用靴子上的刺兒刺了一下戰馬,海爾溫提起了馬速,將騎槍端平,朝著那聖銃騎兵衝去。
先秒他一個玩玩!
海爾溫的自信來自於傳承。
為什麼騎士們總是將「家族傳承吾輩責」掛在嘴邊,就是因為超凡技藝只有貴族有,且需要長時間的傳承,才能形成技藝壁壘。
就如海爾溫的刺槍術,從第一代弗瑞特男爵到伯爵到公爵又到伯爵,傳承了整整七百年!
傳承了七百年的努力,憑什麼敗給你這種半年速成的騎兵?
海爾溫的大腿肌肉繃緊,臉上露出獰笑。
無數人試圖偷學的超凡技藝,可任誰都不會想到,弗瑞特刺槍術真正的發力點是大腿和腰。
「這一刺,七百年的傳承,你……」
「砰!」
海爾溫的四肢忽然失去所有的力量,溫熱與痛苦夾雜的感覺從腹部傳來。
他低下頭,臉上的獰笑凝固住,腹腔中鮮血和體液同時噴湧而出。
「啊——」
難言的劇痛讓他發出了丟人的慘嚎聲,捂著腹部,海爾溫從馬背上被甩飛下來。
「花裡胡哨的。」
那聖銃騎兵看神經一樣瞥了他一眼,把發條銃塞回了銃套中,抖著馬匹向另一個人殺去。
此時戰場事態對於讓娜並不是特別有利,畢竟她是人數較少的那一方。
等兩銃打完,就得靠硬實力對拼了。
可戰場上的事情就是這麼不合理,不知道是誰看到了海爾溫被銃擊的場景,捏著嗓子高喊起來:「海爾溫死了,海爾溫死了!」
「海爾溫閣下真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