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
他還特地叫人準備好了長劍丶聖水與詔書,方便他重新冊封這位強大明智又給他帶來驚喜的新騎士。
走出帳篷,與其他的敕令連的連隊長一起,孔岱親王來到了那座小小的孤城前。
在幾輪喊話後,城門緩緩開啟。
厚重的鐵鏈發出沉悶的咯吱聲,一名英俊的中年騎士策馬緩緩走出。
灰馬騎士雙手高舉,示意自己無意抵抗,朝著前方緩緩靠近。
孔岱親王座下的戰馬不自覺地刨著蹄子,而他本人的臉上則掛起了笑容。
在柵欄的後頭,塞欽格作為最後一批被放出計程車兵,默默地看著維恩,數著他前行的步伐。????他的灰馬毛色黯淡,彷彿沾染了旅途的風塵。
在無數猙獰的敕令騎士的注目下,維恩身著簡樸的布衣,沒有披掛盔甲,腰間也不見兵刃。
他端坐在馬匹上,笑容淡然得不像是在投降,反而像是要去見什麼許久未見的好友。
斜照的陽光中,維恩彷彿真的看見了好友,看見了自己的封君維森特。
他說,他從小生活在寒冷山地,最大的夢想就是生活在陽光與鮮花中。
就像今天這樣,他的馬蹄踏在陽光與鮮花中。
在維恩還是一個被導師拋棄的騎士侍童時,是維森特從諸多侍童中挑選了他,將他從法蘭帶回了千河谷。
也是維森特認為他有成為封號騎士的潛力,從老公爵手中求來了騎士團的名額。
在對付吸血鬼的戰場上,維恩一槍戳死了一名食人魔軍閥,然後在國王的面前獲得了封號。
當時的法蘭國王暗示他迴歸故土,但他還是選擇跟隨著維森特回到了窮鄉僻壤的千河谷。
如果沒有維森特,他大概還是訓練場上那個庸俗的騎士侍童,一輩子都當不上騎士的那種。
他一直不明白,維森特為什麼那麼執著地要推行胡安諾派的政策,哪怕屢屢失敗卻要屢屢努力。
這千河谷又不是什麼富饒的土地,哪兒來那麼大的魔力?
他不明白,但不耽誤他執行維森特的命令。
就像他不明白墨莉雅提為什麼偏要走最險的路,但他不介意扶著她,怕她跌倒在地。
維恩看到了孔岱親王的笑容,也知道了孔岱親王將他的信視作離間。
他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成,如果失敗了,那他就是最滑稽的小丑。
可他不在乎,只是繼續向著那個命中註定的位置不斷進發。
天氣晴朗,灰馬騎士的馬蹄四平八穩,直到他終於能夠聽見孔岱親王滿意甚至帶著討好的話語。
但他沒有聽,因為他聽到了別的東西。
「維恩叔叔!」
恍惚間好像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灰馬騎士下意識地轉過了頭。
但眼前的孔岱親王卻是臉色大變。
那是一聲弓弦的輕響——
時間彷彿停滯。
一支弩箭精準無誤地射穿透了維恩的太陽穴,
血湧如泉,順著箭桿迅速蔓延,染紅了他的衣領。
騎士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哼,手中的韁繩鬆開,身體無力地前傾。
灰馬似有所感,發出了一聲悲鳴,四蹄不安地刨動著,但騎士的身軀已無法再保持平衡。
他緩緩從馬鞍上滑落,沉重地摔在地上,雙眼微張,鮮血流過了嘴角。
「刺客——」
「快,快保護親王殿下!」
維恩倒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混亂起來。
擁擠的人群中,孔岱親王卻彷彿什麼都聽不見了,僵立在馬背上。
原先期待而舒緩的笑容在此刻隱沒扭曲虯結猙獰,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