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人高的木樁上,不顧烈日的刺眼,如同一塊望夫石一般,等待著皮科的身影。
「昆西隊長,要不先走吧。」舉著那惺惺作態的羽毛扇,茜茜從一旁走出,「這些貨物咱們放一放,留一隊披甲軍士和我的幾個護衛看守吧。」
昆西的額頭滲出了汗水:「哈哈,我不去,怎麼能陷您於險地呢?」
「我的這點貨物,怎麼能和剿滅秘黨這樣的事情相提並論呢?」
「進又不進,退又不退,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主教大人將如此重要的任務交給你,伱就是這樣對待的?」一旁的波訥德幫腔道。
咬著牙,瞅了一眼波訥德,昆西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把您留下來,要是遇到了強盜土匪怎麼辦呢?」
「我和你們一起去就是了,這叛匪不過是烏合之眾,難道您還拿不下嗎?」
「可你看這現在到處都是強盜土匪,要是咱們走了,這些貨物誰來看著呢?」
「區區幾車貨物,對於我們美格第商會來說,不值一提。」茜茜用羽毛扇捂著嘴巴,「我們商會向來對吾主的事業上心,如果是出於剿滅秘黨,我的女主人凱薩琳絕對願意彌補您的損失,比市價還要高兩成。」
該死的,這些貨賣去黑市能溢價十成甚至九成!
昆西的臉色更不好看了。
「您該不會是畏懼叛匪吧?要知道,你打的可是咱們巴尼福斯大主教的旗號。」波訥德譏笑起來。
被波訥德和茜茜兩頭一堵,昆西臉色逐漸鐵青:「那好吧,戰場上刀劍無眼,兩位可要小心啊。」
「你這是在威脅我?」波訥德勃然大怒,卻被一旁的茜茜挽住手臂。
茜茜優雅地提了提裙襬:「不勞您操心,波訥德修士會保護我的,對嗎?」
「那是當然。」波訥德昂首,「今天的事情,我一定會報告給巴尼福斯主教的。」
憋了一肚子火的昆西無視了這倆人,衝入了那些農奴兵中,開始無雙。
「起來,你們這些懶狗,沒卵子的東西,都起來,要出發了。」
馬鞭揮舞,帶起殘影,抽出了一條條血肉,農奴兵們屎尿與血淚共一色地爬起,顫抖著站起身。
繃著臉,昆西站到一輛馬車的頂上,高聲喊道:「緹斯奎,你帶半隊披甲軍士留下,把馬車的韁繩解了,剩餘的人,跟我去剿匪。」
跳下馬車,他抬頭看了眼天色,比預定的時間晚了約一根半蠟燭的時間。
在心中默默祈禱那些秘黨能多一些耐心和勇氣,不要見不到人就逃跑。
假如已經跑了,希望皮科能動作快點,把他們叫回來,或者重新約定位置。
留了半隊人和十來個農奴兵,剩下的人則排成佇列,向著小泥溝的方向跑去。
烈陽如火,焚得步行的眾人滿頭大汗,尤其還是在這種泥濘的斜坡。
士兵們一邊抱怨著,一邊用武器驅趕蚊蟲蒼蠅,泥巴丶碎葉丶發酵的動物屍體,將士兵們濺得滿身都是。
隨著距離小泥溝的籬笆牆越來越近,昆西的心越來越沉,都到這個位置了,預想中的伏擊還沒有發生。
正在焦急間,卻見前去通知古拉格修道院那邊的皮科,正鬼鬼祟祟地從樹叢中鑽出。
將皮科拉到暗處,昆西低聲質問道:「怎麼樣了?他們人呢?不會已經跑了吧?現在可以出來了。」
面對昆西的連環提問,皮科滿頭大汗,上氣不接下氣:「您,您怎麼提前動了?」
「茜茜那個表子害的,而且我也怕他們跑了,你快說到底怎麼樣了。」
「哎呀。」皮科拍著大腿,連連跺腳,「什麼跑了啊,他們還沒來呢!」
「你,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