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父啊,您虔誠的信徒在這。」
雖不知聖父為什麼要喊自己,但雷克多還是連忙學著柯塞的動作,雙手在地面一撐,向前滑跪了一米多。
「雷克多,你多次聆聽福音,卻不知悔改,那男女偷歡兼又擾亂人倫,乃是戒律所忌!」
這一次的聖父,臉上卻沒有之前的和藹,而是難見的威嚴與不怒自威。
聲音不大,但對雷克多來說卻如洪鐘暮鼓,將他全身血液都凝固起來,直感覺眼前的世界都模糊了。
他怎麼忘了,聖父當然知曉世間萬物萬事,自己次次僥倖,以為能瞞過所有人。
可聖父卻知道所有事。
恐懼感化作嘔吐感,他本想起身再拜,可整個身體都軟倒在地上。
「聖父,聖父我知錯了,我知錯了。」雷克多涕淚俱下,渾身顫抖。
霍恩並沒有理會他,而是將目光投向半空:「瑞蘭家的多伊爾,來了嗎?」
不遠處,跪倒的難民迅速讓開了位置,將伏在地上不斷顫抖的多伊爾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多伊爾,魔鬼之任務,便是偷竊丶搶奪與欺騙,偷竊至親之人,更是罪加一等!」
霍恩厲聲喝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多伊爾身上。
多伊爾臉色蒼白如白骨,渾身抖得如同篩糠子。
一箇中年農夫則不可置信地怒吼一聲,撲到了他的身上。
「我說我藏起來的錢是被誰偷走了,原來是伱這個混球!」
「別打了,我知錯了。」
「那是你妹妹的嫁妝,你也要偷嗎?」
「我偷了又怎樣,我就不需要結婚嗎?你無非就是想把我留在身邊養老!」
不顧這對父子間的扭打,霍恩繼續望向半空:「奇克家的多拉,來了嗎?」
「多拉,你暗自誹謗好友,這是信徒該做的嗎?」
「歐內,你偷偷用汗手髒汙他人的法蘭棍麵包……」
「默裡格,你將他人的羊,牽回自家的羊圈,無疑就是偷竊……」
在沉靜的夜色中,霍恩根據孩兒軍收集到的情報,連續點出了七八人的惡行與密辛。
被點到的人則無一不面色大變,跪倒在地不斷懺悔,痛哭流涕。
這其中既有宗座衛士的人,也有難民中的人,但沒有一個是說錯了的。
每當有一人跪倒在地時,剩餘的人,臉上的慌亂與尊敬便多了幾分。
風聲又大了一些,甚至將鐘樓中的大鐘都吹得搖晃起來,發出了輕微的鐘聲。
夜空中,鐘聲懺悔聲,風聲痛哭聲,在霍恩凜然而蒼老的沙啞聲中混作一團。
聖歌的餘韻還在悠揚,那淒厲神秘的亂吼聲仍在耳旁,儘管眼前的世界還是那個世界,可當霍恩站在那裡時,一切都好像不一樣了。
湯利迷茫了,他望著彷彿帶著無盡威嚴站在那的霍恩,徹底迷茫了。
要知道,霍恩點出的密辛和罪行很多都是在極端私密的環境下,犯下罪行時,甚至只有其人自己一人,居然同樣能被知曉?
望向霍恩那雙威嚴中帶著高高在上的眼神,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感壓在了他的心頭。
難不成,真是聖父下凡了?
先前的自己推測的,都是錯的?
冷汗一滴滴順著湯利的額角滑落,護衛在他身邊的打手和武裝農,埋著腦袋,一點點離開。
「湯利,汝可知罪?」蒼老而沙啞的聲音再度響起。
這聲音不大,可落在湯利耳邊卻彷彿一道炸雷,他膝蓋一軟,不自覺地跪了下去。
「我早就告誡過你們,霍恩是彌賽拉之真養子,我之真孫子,有了他,一切困難都會過去,可你們偏偏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