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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偷懶呢?弗裡克!」弗裡克端著酒杯的手一顫,差點把酒給灑出來。
馬德蘭無奈地在弗裡克身邊坐下:「你不能老是這樣偷懶啊,就算伱是我的親叔叔都不成了。」
「臭小子,你哪隻眼看到我偷懶了,我這是把活幹完了,才在這休息,你不要狗眼看人低。」弗裡克挺直腰板怒罵道。
馬德蘭斜瞟了他一眼:「幽默。」
弗裡克沒有回應馬德蘭的嘲諷,他只是端坐在泥濘的草地上,望著遠方。
落日隱現,照在弗裡克的肩頭,晚風輕起,搖動著地上的草葉。
弗裡克弓著背,像是一座用黑石雕刻的石像。
「小子,你想好以後該怎麼辦了嗎?」
「先把這個紅衣主教當好唄,弗裡克爺,你總不至於還害怕教會吧?」
弗裡克沒有說話,他依舊舉著那杯酒。
「你說彌賽拉真的仁慈嗎?」
「怎麼突然談這種話題,命不要辣?」
撇過頭,弗裡克輕笑一聲:「如果彌賽拉真的仁慈,你何必落成逃犯?只有我知道,你的麵包烘焙得有多棒。」
「等這些事結束了,等胡安諾院長洗清了我的罪名,我就去開一家麵包房,弗裡克,我大發善心,允許你給我當學徒。」
「滾滾滾。」弗裡克沒好氣地罵道。
他又仰起頭,天空中不知是什麼候鳥鳴叫著飛過,他閉上眼,卻只能聽到青蛙呱呱的叫聲,還有風穿過樹林的沙沙聲。
「弗裡克爺,你到底怎麼了?」
「一開始,我們只是想活命。」弗裡克晃悠著手中的酒杯,「那狗杜爾達弗不放糧,咱們才衝了他的修道院,我們有什麼罪?」
草木的泥腥氣溢滿了他的鼻腔。
「後來,杜爾達弗死了,但他死得理所應當,他餓死了那麼多人,也不是我們殺的,我們有什麼罪?」
弗裡克還沒喝酒,脖子便已經紅了起來。
「他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派兵來剿我們,我們不過是反抗了一下,都要殺我了,我就擋一下就不行了?」
「弗裡克爺,你在說什麼啊?這次只不過是一次特別競走大會……」馬德蘭連忙上前,扶住了弗裡克的背。
可弗裡克依舊不管不顧,仍在對著眼前空蕩蕩的山谷大吼:
「我們都是什麼樣子了,你哪怕說把我關到監獄,或者,或者流放我,我都沒意見,我都投降了,可他們還要我的腦袋,可他們還要來,還要來……
我就活個命,怎麼就這麼難呢?我們到底有什麼罪啊!有什麼罪!」
弗裡克的聲音在山谷間不斷迴盪飄遠。
「我們到底有什麼罪呢?」杉木杯中的黑啤漂浮著渾濁的泡沫,弗裡克喝了一口酒,低下了頭。
山谷中的迴音給了他答案。
「有什麼罪?」
ps晚點還有一章捏,寫一半了,先去吃個晚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