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流堡的情況
帝國曆1444年,10月26日,飛流堡。
坐落在伊貝河與瑙安河交界河口的飛流堡,是整個千河谷的水陸運輸樞紐和政治中心。
教會在整個千河谷教區的都主教座堂,正是在飛流堡。
在飛流堡外的瓦羅港,則是千河谷第一繁華的港口。
在諸多的商埠丶倉庫丶店鋪之中,一座大如城堡的商館拔地而起,俯瞰著那些小小的房屋。
在寬闊如領主大廳的商館一樓,坐著來自大陸各地的商人。
有來自諾恩的金器鎏花商人,來自北方熔爐高地的矮人商販,大冷天身穿背心的西蘭商人,甚至還有膚色蒼白身穿紅衣的血奴商人。
他們大多是來販賣各種工藝品,所求的則是染料和酒水。
一樓走南闖北的商人們,正帶著滿身的灰塵,叫嚷著嗓子,大聲談天說地。
「聽說高臺群山那邊,冒出了一個叫托馬斯的亂匪,自稱是聖孫養子,是聖曾孫子呢。」
「別說他們,南芒德前段時間,也冒出一個,名字不知道,自稱是聖孫義兄,號稱聖孫哥。」
「待聖騎一至,這些人必定化為齏粉。」
凱薩琳聽到這些商人的討論,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這段時間,教會為了掩蓋失敗,對外宣稱短毛有十萬多人。
在教會和帝國有意無意的動作下,各地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一茬茬的暴民。
這些暴民大多是因為洪水和饑荒逃荒的公簿農,以及大量的流民,甚至還有不少破產的強盜騎士。
既然是短毛同夥,那教會派兵去圍剿他們自然是教義無虧。
等把這批人殺光了,土地空出來了,正好從萊亞和法蘭那邊移民。
千河谷可不像沿海,莊園會被廉價走私糧擠兌破產,當地主還是有利可圖的。
這是帝國封建貴族們一直以來的主張。
在以剿代撫和以工代賑之間,他們選擇以剿代賑。
凱薩琳默默地喝了一口葡萄酒,思緒卻從眼前的杉木柱子和眾人的討論流淌到了過去。
自從百年戰爭結束後,充沛的武德出不去,只能內部消化,導致伯爵級的兼併戰爭非常常見。
由於教會和帝國的拉偏架,導致帝國天兵經常親自下場,搞得千河谷本地貴族們不是破產就是身死族滅。
千河谷上層貴族族裔分佈,由原先的九成庫什裔,變成了兩成法蘭裔,四成萊亞裔,一成諾恩裔。
如今這邊的上層貴族們,除了庫什公爵達內是正兒八經的千河谷人,其餘的基本都是法蘭人丶萊亞人和諾恩人。
他們眼裡哪兒有千河谷的利益。
「穩啦,徹底穩啦!新訊息!小池城被攻破了!」
「臨時市議會解散,八名議員被絞死,臨時議長與三名議員潛逃!」
「頂真嗎?」
「教會的公文通報,一眼頂真啊。」
「嘖嘖嘖,這小池城可遭老罪嘍。」
「不一定。」大腹便便的染料商翹著二郎腿,「那小池城背後站著赫瑪石女公爵,領地內還有不少諾恩大君們的產業,他們能亂來,但不能搶多了,只能搶一點點。」
「為啥?」
「那不就給了諾恩大君們介入千河谷的藉口了嗎?赫瑪石女公爵按兵不動,他們才不敢貿然進來。」
「估計談判已經談好了,孔岱親王這人我知道,不會不顧大局的。」
這些商人捋起袖子,將手中的酒杯重重砸在桌子上,葡萄酒流了一桌子,一副天文地理丶揮斥方遒的樣子。
但凱薩琳知道,就這幾個,能在孔岱親王面前放出一個屁來,都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