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君儒走到大床前面的一張椅子邊坐下,看著姚萬泉身邊的女人,正是姚天寶的親生母親姚朱氏。姚朱氏化了一點淡妝,臉上找不到一點喪子之痛,他笑了一下,轉向姚萬泉緩緩說道:“詐死埋名,你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呀!”
姚萬泉的臉色微微一變,向管家使了一個眼色,等管家和姚朱氏出去並把門關上後,才說道:“看來,我們得好好談一談了。”
苗君儒說道:“你就不怕我們的談話讓別人知道?那可是你保守了十幾年的秘密呀!”
姚萬泉放下手中粗大的旱菸筒,說道:“在這之前,也許是秘密,但是現在,已經不是秘密了,說出來也不怕人聽。”
苗君儒說道:“有人帶著地圖都沒有找到,你又是如何找到那個地方的?”
姚萬泉似乎陷入回憶之中,“說出來也是巧遇,當年我帶著人在那個地方找了兩三個月,都沒有找到,後來我們抓到一個野人,是那個野人帶我們進去的。”
苗君儒想起了那顆放在涼亭內的人頭,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猜到,這件事與某個蠻荒的部落有關係。
姚萬泉繼續說下去,“那個地方的蛇特別多,我們有很多人都被蛇咬死了。那個野人帶著我們穿過一個大山洞,進到一個大峽谷裡,在那裡,我們見到了從未見到過的怪人,那些人上半身和我們一樣,可是下半身卻是一條蛇……我們殺光了他們,一個都不留……終於在峽谷的一個地方,找到一汪噴泉,噴泉的水噴出來的,就是一顆顆的鑽石,那些鑽石很大,看得我們眼花繚亂,可是那泉眼裡還不斷有鑽石被噴泉帶出來……後來,不知道怎麼出現了許多蛇,那些蛇越來越多,怎麼殺都殺不完,我們的人越來越少……我們帶著那些鑽石離開……”
姚萬泉的目光迷離起來,彷彿回到了過去:“……不要說有那麼多,就是擁有幾顆那麼大的鑽石,也足可讓我富可敵國……”
苗君儒說道:“你當時就可以把你手下的人殺掉,獨吞那些鑽石,用不著花這麼多年的時間,一個個地殺他們。”
姚萬泉的呼吸有些急促:“你根本不知道那地方是什麼環境,都是參天的大樹,抬頭不見陽光的,地上枯枝敗葉有幾尺厚,還有很多暗塘,一旦陷進去就出不來了。一兩個人別想走出那森林,當我們走出森林的時候,只剩下14個人了……”
苗君儒說道:“那就等出來後再動手,或者把鑽石分掉也行。”
姚萬泉搖了搖頭:“我也想過,可是行不通,要是訊息洩露出去,我們不但保不住那些鑽石,而且連自己的命也保不住。”論當時的環境,姚萬泉說的也是實話,那些年軍閥混戰,各自窮兵黷武誰都缺錢,要是知道有這麼多鑽石在誰的手裡,還不派軍隊來搶呀?
姚萬泉接著說道:“於是我們就把鑽石放在森林裡的一個地方,待風聲過去後再慢慢拿出來,可是後來發生的事情,讓我們怎麼也想象不到……”
苗君儒感覺到靜靜燃燒著的蠟燭,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閃了一下,接著看到姚萬泉的身體軟綿綿地向後倒去,忙上前扶住。
姚萬泉的嘴角有血絲流出,耳後的脖子上插著一根細小的竹針。苗君儒拔出竹針,見針孔周圍的肌肉已經變黑了。
竹針是從姚萬泉身後的那個小窗戶外射來的。苗君儒放下姚萬泉,飛速衝出屋子,來到窗戶下,只見四周漆黑一片,哪裡還有人影?窗紙上有一個小孔,竹針正是由這個小孔射過去的。
他回到屋內,搖晃著姚萬泉的身體,問道:“姚先生,那個鈴鐺是怎麼回事?”
姚萬泉張了張口,喉嚨裡發出幾聲咕嚕聲,已經說不出話,眼珠也漸漸直了,他的手微微抬了抬。大床旁邊的牆壁上,掛著的正是那個鈴鐺。
好厲害的毒,真正是見血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