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希夢。」陳七月開口,語氣很確定。
方才那個燒烤攤上的啤酒小妹,就是雲大那個和喬舒齊名的校花,冉希夢。
陳七月不是個莽撞的性格,也沒有孟寒淞說得什麼「俠義」心腸。方才之所以會出頭,只是因為她認出了這個人,就是冉希夢。
知道已經被認出來,冉希夢也沒有說什麼「你認錯人了」這種廢話。她微哂,似乎每一次最糟糕的時候,都會碰上陳七月。
「怎麼?想讓我謝謝你?」冉希夢扯出一個冷笑,冷淡的眸子盯著陳七月:「那不好意思,我沒那個習慣。」
陳七月有些躊躇,她想問問冉希夢怎麼又到酒吧裡工作了,可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畢竟這都是冉希夢自己的事情,她們之間不算熟,甚至在外人看來還有矛盾。可陳七月知道,冉希夢這個人就是冷了一些,她其實並不壞。
半晌,陳七月還是開了口:「夜場的環境太複雜了,你能不能……」
「不能!」冉希夢冷冷打斷了她的話:「陳七月,不要用你那副悲天憫人的樣子看著我,我靠自己的工作掙錢,憑什麼要承受你們施捨的同情?又哪裡輪得到你在這裡指手畫腳?」
陳七月垂下頭,是啊,冉希夢不需要同情,她也著實不應該去幹涉別人的生活。
看著她的樣子,冉希夢有些煩躁,煩躁的想抽菸。她隨手摸了摸衣服兜,才想起來自己還穿著賣啤酒的工作服,身上根本就沒有煙。
「我很缺錢,幹這個,掙得多。」她沒什麼情緒的跟陳七月說了一句,語速很快,但言語裡的冷淡消退了幾分。
說完,紅燈變綠,也不等陳七月再說什麼,便拎著竹筐走了。
江安河畔燈火璀璨,偶有夜晚拂過,讓人真切的感覺到,天氣漸漸轉涼。
面前伸來一隻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拎著一個小巧的蛋糕盒子。
「你喜歡的紅絲絨,最後一塊了。」孟寒淞笑笑:「不過,我問過店員了,他們在雲大外面也有分店,還可以外送,以後每天送一個到你寢室。」
陳七月錯愕的抬起頭,邊看著孟寒淞深棕色的眼睛裡染著笑:「你這種小身板,正反面一樣,要多吃點才行。」
「……」
為什麼明明是很感動的事情,一旦讓孟寒淞來做,陳七月最後都有種想捶爆他的衝動。
孟寒淞牽起她的手,將甜品盒子掛在她的手指上:「傻瓜,不是跟你說麼,不要為不相干的人委屈自己。」
男人的聲線低沉又乾淨,隱隱透著一點別樣的情緒。
陳七月看著他,眼神有些惶惑。
她捏著甜品盒子:「婷寶和莎莎呢?」
「我讓謝寅先送她們回去了。我們是坐車回去,還是我陪你走走?」
陳七月心情不好,但孟寒淞卻不想再當著她的面去深究其中的原因。
「不走了,回去吧,再晚就到門禁的時間了。」
孟寒淞點點頭,沖停靠在路邊的一輛黑色轎車招招手,司機早已經等在那裡了。
一路上,陳七月也沒有和孟寒淞說什麼,一個人坐在後排的椅子上,偏頭看車窗外的夜景。
孟寒淞透過車內的後視鏡看她。上一回,他送她回學校,似乎也是這樣一副情景,只是那時候他只是有點莫名的緊張,這一回,卻是實實在在的心疼。
直到孟寒淞把她送到寢室樓下,陳七月淡淡開口:「今天……還是要謝謝你。」
「沒什麼。」孟寒淞不在意的笑笑:「現在想起跟我客氣了?剛才不是用我用得挺順手的麼?」
聽他這樣說,陳七月也覺得有點尷尬。
想起自己在燒烤攤上的所作所為,還寒淞哥哥?她可能是糊了腦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