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過天晴。
陽光穿透雲層,灑在大地上,照耀著一切。然而,這明媚的陽光卻像是對岑思卿的嘲諷,讓他感到格外刺眼。
從刑部大牢走回榮和宮的一路上,岑思卿步伐沉重而拖沓,他的背影在陽光下顯得孤寂又疲憊。岑思卿的眼神空洞而迷茫,雙手垂落在身旁,整個人毫無生氣地蹣跚而行。
素荷和程歡默默地陪伴在岑思卿的身旁,陽光下,三人的身影交錯,步履沉重,心情沉鬱。
終於走近榮和宮,岑思卿卻望見宮門外,幾名太監正在掛紅燈籠。他的心情本就沉重,此時更是悲憤難抑。岑思卿怒氣衝衝地上前,毫不猶豫地將榮和宮門口的紅燈籠一一拽了下來。
“誰讓你們掛的?都給我拿走!”岑思卿的聲音充滿了怒火和不滿,他對幾名下人怒斥著。
“晏王殿下息怒,奴才們只是按內侍省的吩咐,為中秋和太子殿下的冊封大典準備裝飾。”一名太監顫顫巍巍地小心回答道。
“冊封大典?”岑思卿仿若自語地問道。
“是的。”太監立即回答道:“就是幾日後的八月十七。”
“八月...十七...”
聽聞這個日期,岑思卿頓時腳下一軟,險些站不穩,身形頹然地靠在牆邊。他表情麻木地垂下眼眸,然後沉聲問道:“這個日子,是誰定的?”
幾名太監面面相覷,推脫了一番,才終於又站出來一名太監答道:“奴才也是聽說,是禮部擬好了幾個良辰吉日,送去給太子殿下親自挑選的。”
“是二哥...親自定的?”岑思卿說著,不由得仰頭冷笑了幾聲。隨即,他臉色驟變,突然對著面前的幾名太監怒吼道:“都給我滾!”
太監們見狀,只好將破壞了的紅燈籠小心拾起,然後匆匆落荒而逃。而岑思卿因為一時動怒,又感到心口一陣劇痛。他難再支撐,不禁捂著胸口,坐在了門檻上。素荷和程歡焦急上前,也只能眼見著岑思卿如此痛苦卻又無能為力。
就在這時,岑思卿艱難地從地上站起了身,推開了面前的素荷和程歡,邁步向前走去。
程歡與素荷對視了一眼,隨即匆匆跟了上去:“殿下,您這是要去哪兒?”
岑思卿沒有停下腳步,一心向著目的地前行,並冷冷地回答道:“清秋閣。”
* * *
岑思卿來到了清秋閣門口,儘管神情落魄,但仍竭力保持著皇子的尊嚴和姿態。他抬起頭,目光平靜而堅定,步伐雖然沉重,但每一步都顯得堅定有力。
然而,當岑思卿來到清秋閣的門口時,卻被兩名帶刀侍衛攔住了去路。見此情景,未等岑思卿開口,程歡先上前呵斥兩名侍衛道:“大膽!你們竟敢對晏王殿下無禮!”
兩名侍衛對視看了一眼,放下了阻攔的胳膊,然後拱手回答道:“卑職不敢。只是,太子殿下有令,沒有得到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入清秋閣。”
岑思卿舉目望向屋內忙碌的一眾官員,神情嚴肅地詢問道:“連他們也是嗎?”
侍衛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有些尷尬地回答道:“大人們,有清秋閣的腰牌,所以...”
程歡看不下去,再次出聲:“晏王殿下乃清秋閣的參知政事,豈容你們如此質疑?”他直接對著兩名侍衛說道,語氣間帶著不滿。
岑思卿見狀,命程歡退下,然後又平和地對著兩名侍衛說道:“父皇確實曾革去過我參知政事的官職,清秋閣腰牌,也確實被收回了。雖然我現已官復原職,但腰牌至今還未送還。我知道,你們亦是職責所在而為之,並非為了刁難。”
聽到岑思卿的這番話,兩名侍衛有些驚訝又感到愧疚,但卻依舊不敢違抗二皇子的命令,只好沉默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