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把破舊的躺椅,竹子製成的,都開始泛黃。
吳管家輕輕地動一下那躺椅還會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二號則是蹲坐在一邊,拎著一把破蒲扇獻殷勤。
熊勝在強壯。
沒了手上的鏈條就輕鬆了些。
從水井到後邊廚房的水缸不過百十步路的過程。
兩大缸水,半個時辰就填滿了。
熊就坐在廚房門口的石階上休息一會兒。
五號也出來了,正在廚房門口劈柴。
熊這才能仔細地打量他。
五號的身形並不強壯,甚至可以說是單薄。
淋漓的汗水把破舊的衣服都沾溼了,緊緊地和身子貼在一起。
風輕輕地吹過,吹在熊的身上很舒服,但是總感覺五號是在顫抖似的。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五號吃力地提起斧頭,狠狠地砸在面前的柴火上。
豆大的汗珠順著面部明朗的線條滑落,洗去了面上的一些汙垢,黑黑白白的,甚是滑稽。
五號像是受不了了,稍稍直起身來扶了扶腰,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熊瞄了一眼他邊上的柴火。
好傢伙!半個時辰才劈了那麼兩三根柴火,還要完成兩個人的任務,實在是不現實的。
五號此時的心情也不好過,他是多麼想要救六號。
他知道六號的病如果再不好就只有死路一條。
奴隸的命運比主人家養的狗都不如。
有哪個主人家願意錢去給奴隸治病?生病的奴隸不僅不能幹活還要拖累別人,直接殺死也算是一種解脫。
最可怕的就是送到亂葬崗慢慢等死,在還有意識的時候就要被野狗撕扯,禿鷲啄食。只因為在亂葬崗呆久了全身都沾滿了死人的氣息,而畜生,他們才不會分辨。
五號雙手握著斧頭,微微顫抖著。
突然抬起手臂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準備重頭再來。
整整比他高出一個頭的熊走到了他的身邊。
熊高大的身軀背光所產生的陰影把他全部籠罩。
現在熊才看清,這才只是個孩子。
雖然熊自己還只是個孩子。
但是這個和義兒差不多年紀的小孩兒還是讓熊升起了一股保護欲。
五號只是怪自己大意,剛才熊走過來的時候腳上拖著的鐵鏈聲音都沒聽見。
雖然剛才的五號感覺到非常熱,但是對於熊的逼近他還是本能地退後兩步,背後冷汗涔涔。
突然,他感到手上一輕。
是熊接過了他手中沉甸甸的斧子。
“你……”五號
“你去幫我提水吧,我不想走路。”這個分明是個彆扭的藉口。
五號只是看了一眼熊,默默地走過去撿起了地上的水桶。
熊本來以為劈柴時間非常容易的活計,畢竟他在九道山莊的時候看到阿金或者阿晉為了煉劍在後山那兒劈柴火。
阿金……阿晉……九道山莊……嵐……
熊的腦袋裡就像過影子戲一樣,所有的的畫面都在腦海中浮現。
他使勁兒地搖了搖頭,想要擺脫這些溫暖卻又痛苦的回憶。
時間就像解藥,可以淡化哀傷。
但是對於熊來說,時間就是最猛烈的毒藥,因為他停不住念想。
想了許多,熊還是抄起了斧頭,向著柴火狠狠地砍去。
一下,兩下,三下。
砍不斷。
再一下,兩下,三下。
熊只覺得自己的虎口被這力道震的生疼。
熊現在十下可以劈開一段木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