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一隊騎馬的客商往黑風鄉去。
迎面走來兩輛牛車和幾個官差,雙方擦身而過。
風吹起,牛車上蓋著的白布掀開一角,露出一個變形的腦袋。
騎馬的人無意間瞟過去,待看清白布下血肉模糊的盧頡時,嚇一大跳。
“官爺!”衝過去的幾人又折返回來。
“何事?”牛二冷冷道。
因為是死屍,無人肯載,硬讓張三、李四接的活兒,車資不菲。
誰願意接這種晦氣活兒?橫死、死於非命,死的何其慘烈。
蓋著白布,掩飾不住的血腥味兒。
牛二和仵作等只能徒步隨車回縣城,幾十里路可不是說說那麼輕鬆。
“發生何事?被人劫殺了?”那人問。
“不是,遇到猛獸,沒一個活口,說是外地客商,到梧縣來收買田產的。”
牛二打量著眼前幾人,“你們也是外地客商,要不要瞧瞧,可是你們熟識之人?”
說罷,掀開白布,不成人樣的盧頡算好的,好歹是全乎的,儘管扁的像照片。
其他的只餘參差不齊的殘肢斷臂,殘破的腦袋、花花綠綠的腸腸肚肚,隨意堆放在車板上。
“嘔!”幾人頓時喉頭湧動,紛紛到邊上嘔吐。
為首之人面色煞白,渾身冰涼,“這、這不是昌盛號商隊的盧管事麼?”
“你確定?”牛二一喜。
真是踏遍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還以為要費一番功夫,沒想到這麼快。
“確定,確定,這腰帶是他常用佩飾,我們都認得。”那人點頭。
“官爺,他們為何會遇到猛獸?”
“說來奇怪,也不知他們有啥重要的事兒,非要半夜出門,昨晚子時左右在黑風鄉的官道上遇的害。
唉,有命掙錢也得有命花,嶺南十萬大山,猛獸出沒是常事兒,你看看,值得嗎?”牛二嘖嘖道。
那人沒說話,整個人呆立當場。
黑風鄉、黑風鄉!牛二這麼一說,他就知道盧頡他們去的何處!
這荒溝村真邪門!
再是貪心,看到那一截截的斷肢,血糊糊的盧頡,瞬間澆了個透心涼。
牛二他們沒走多遠,那隊客商騎馬從後面追趕上來,越過他們直奔縣城。
這個梧縣不但難啃,還要命,幾人一合計,趁早跑路。
錢是主家的,命是自己的。
“大人!”牛二、仵作來到縣令書房。
胡縣令從荒溝村回來,已是戌時,召來牛二、仵作詢問詳情。
“查的怎樣?可有人認領?”胡縣令問牛二。
“回大人,無人認領,不過在回城途中遇到一隊客商,他們認出是昌盛號商隊的盧頡,商隊管事。”牛二回道。
“嗯!”胡縣令一聽,跟荒溝村說的對上了。
范陽盧家,刺史大人的本家,這事兒有意思了。
“你呢,屍體查驗結果如何?”胡縣令又問仵作。
“回大人,這些零散者屍骨確認為五人,均為狼群撕咬致死,唯獨這個屍體全乎的不是。
看血肉被撕扯的傷痕,應該是被大蟲撲殺,胸腔肋骨呈粉碎性骨折,內臟受擠壓破裂,頸椎斷裂、顱骨碎裂致死。”
仵作說著遞上勘驗記錄。
胡縣令細細看完,總覺得哪裡怪怪的,狐疑的看向仵作,“你確定勘驗無誤?”
“確定!”仵作肯定道。
“我怎麼覺得不對勁兒?”胡縣令神色迷茫。
“回大人,小人亦是迷惑,大蟲與狼群都是厲害的肉食動物,按理,不應該同時出現在同一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