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便沒好意思往下說。尷尬地將手在印花圍兜上搓了搓,“三太太在屋裡等呢,奴婢去把早飯端過來。”說罷就匆匆往那邊冒著炊煙的廚房過去了。
三太太正盤腿坐在炕上,聽到外頭聲響,便支開床扉,撐著窗欞衝丁招手:“姐兒,快過來……”
丁怔了怔,便跟重錦進去了。
春草將帶來的早飯擱上桌,提出擺妥,也不打攪她娘倆說話,自到外頭去跟重錦聊天去了。
丁起了粥給三太太,一面問:“難得今日叫我過來,不知是有什麼事?”
三太太抿著嘴笑,似乎是有什麼天大的好事藏不住了。儘管咧著嘴,欲言又止,喜不自勝。
丁奇了:“娘,有話你就直說。別這麼瞧我……”
三太太身子一正:“娘同你商量個事。”
“何事?”
“呃……你二伯母她昨晚上跟娘說了個事,是好事,是賺錢的好事呢!”三太太忍不住添油加醋,說時那一頭的眉開眼笑。
丁從來沒想過,那二太太自己有好事還會想著她們的。她要真如此說的話,也不定是打著什麼主意。不禁就警覺起來:“娘,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您也別一徑想著什麼好事,有些時候好事也能變壞事,咱要行得久,便要謹慎為上。自古物極必反樂極生悲之事多了去,但也不盡有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之事,萬事都有其利弊,您別太由二伯母說什麼便信什麼了。”
三太太立馬蹙了眉,抬起手板在桌上輕輕一拍,道:“你是信不過為娘了?”
“……”丁失笑,“那您先說說看,究竟是什麼好事把您樂成這樣了?”
三太太邊往她那裡湊了湊,道:“有些事你不知,你二伯母常年在外放債,你不知道吧?這可是高利的東西……”
丁面無表情看了看三太太,“嗬”了一聲:“原來如此。”二太太是見著她這邊有錢了,故而就將腦筋動到這上頭來了!三太太見著有利可圖,哪有不動心的?更何況那金銀就擱在這裡也終日防這防那的甚為擔心,不如就兌成了銀票放出去。這一本下去,年年都可收利,是坊間出了名錢滾錢的手段。
她直勾勾打量著母親,三太太反被看得侷促起來。到底那錢是丁的,她倘或真應了二太太,由她放出去的話,也得經過丁的同意。但看丁這等表情,三太太心裡便咕嚕了一下,猜測是沒戲了。
“現如今……娘您把持著咱們這幾口人的財權。那麼多銀兩原本徒放著是有些可惜了……”丁淡淡道,“不過娘,您還記得咱們辭行來京究竟是做什麼的嗎?”
“……”三太太愣了一下。
“娘,我別的不說,就說這盛京的局勢吧,咱們瞭解嗎?二伯母也才來沒多久,即便稍稍知道些,也必不是個全部。”那放錢哪裡能由太太們自己出面,自然得過一層中間人。那人是誰,靠不靠得住?那人手上又都捏著哪些人?那些人又都靠不靠譜?這放債也跟打仗似地,得知己知彼不是?倘或那人再給他幾輩子都嘗不了債的,那她們下去的銀兩豈不都打了水漂兒了?這等投機倒把之事,從不曾在丁的考慮範圍之內。
三太太頓被駁地有些啞口無言。被丁這桶冷水一潑,也稍清醒了些,支支吾吾道:“可……可我已答應了你二伯母了……”
“……”丁嘆出一口氣。利益當前果然是矇蔽人心……拮据了一輩子的人,貪慾無度。她思索了回子,現如今她們寄居人下,倘或不順著二太太,似乎也無第二條路可走。二太太正是因此,要敲她們一頓竹槓。
兩個人沉默無聲地坐了會兒,琴依放捧著漆盤早點進來,溫聲道:“三太太,二太太來了……”
還未等三太太有個反應,那二太太的聲音便在屋裡頭徹響,熱絡地道:“弟妹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