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七爺是名正言順的主子嗎?若七爺有令說了什麼,便是趙大太太,可也不能置喙違拗的。所以呀,五姐……你可是正主請來的上上之賓呢”
丁婠怪異的眼神看著她,知道她說話向來如此,總挑刺骨的說。心裡堵了兩下子,便也只是冷笑:“不過就是三道點心,七妹說遠了。七爺跟趙大太太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姐弟,都是一家人,哪裡來說兩家話的。”
“咱們不也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姊妹嗎?可見咱們也是託了五姐你的福。”丁妙懶懶地道,慢吞吞在丁婠的左手側坐下,托起下巴支肘盯著丁婠,“那咱們可能不能說兩家話呢?嗯?”
丁婠被丁妙古怪的眼神看得極不自然起來,挪了挪屁股,以便不跟丁妙觸地如此近。僵硬地問道:“你到底要說什麼?”
丁妙咕噥了句什麼,笑開來:“姐姐害怕什麼呢?我說得是那些點心。那蛤蜊粥用的是鮮蛤蜊,剛從海里撈上來的,這可是明州這地方的頭等點心。哎……還有那龍翔蟹黃湯包,乃是明州名吃,據說知道配方密料的天下間就只有一個人,呵……沒想到那紫萍卻懂得做這個。”
丁婠眉頭一挑,冷眼看她。
丁妙頓了一下,突然壓低聲音問她:“五姐有沒有見過活的閘蟹?”
“沒有。”丁婠冷言回答。
丁妙笑了兩下,一指那食籃:“呶……活的閘蟹可都被包在那水晶蝦餃裡頭了。縱然螃蟹活著是橫行霸道,可死了不一樣要淪為咱們的點心麼?”
“……”丁婠身子發緊,抬眼看著丁妙,越發覺得這丫頭不止口齒伶俐,還句句綿裡藏針。
丁妙的話就到此,甩甩手便道:“不說了不說了,越說五姐可越不高興了。”利落地起身,往前挽住二太太的胳膊,“娘,那麼好的東西,咱們可不能錯過,也不枉費人家趙大太太的一片心意。”
丁妘也笑著起來:“娘,來吧”兩姊妹便拉著二太太,丟下丁婠一個人,兀自吃飯去了。二太太面上沒說什麼,還只當不大願意去吃,可眉眼裡早已有了笑。
丁婠宛若一尊石雕似地,在堂上坐了半晌。喜兒輕輕在她耳邊道:“小姐,咱們要不要先去堂屋?早上趙大太太可派人說了要去寺裡上香,問咱們願不願意去呢。”
丁婠早就如坐針氈,正等著個藉口走人。這一聽,便就起身欲告辭了。沒想到如璧聽了丁妙的話,剛沏了燒開的茶過來。一撞……哎呀一聲,就一聽到丁婠大叫起來,喜兒趕緊上前掏帕子給丁婠上上下下擦拭。
丁婠姣白的雙手被燙得發紅起泡,她一瞧,淚水登時不爭氣地流。又怕別的人瞧見,連忙背過身去瞧瞧抹掉。
身後驟然“啪啪”兩下,她趕緊回身,才見到丁妙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朝如璧臉上甩了兩個耳刮子。那燒膚般地痛,簡直就像是這兩巴掌落在自己臉上似地,渾身發抖。
二太太也箭步過來瞧,皺著眉頭拉住丁婠的手要瞧:“二嬸瞧瞧燙得重不重……這丫頭真是欠了打,素日妙姐兒待她好一些,她做事便不知分寸了”
如璧低垂著頭,立馬跪在地上朝丁婠磕頭:“奴婢該死,請五小姐寬恕,奴婢……奴婢並非故意的。”
丁婠滿目一掃屋裡的幾人,眼熱地厲害。輕輕掙扎開二太太的手,道:“不過就是灑了茶水而已,我也不是睚眥必報之人。七妹,教訓下人可不是打出來的……喜兒,咱們走吧,不耽擱二嬸用飯了。”說罷抬腳就走,不做片刻逗留。
丁妙冷笑,看了兩眼跪在地上的如璧,道:“人都走了,還跪誰去?”不等如璧起來,她便兀自回去吃飯了。
又說紫萍從二太太屋裡出來,在廚房裡提了另外一籃,領著丫鬟們就往淳哥兒的院裡去了。
丁姀早在院裡同淳哥兒玩耍,拿著把小鐵鍬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