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宴現場的氣氛十分熱烈,他們中境界最高的也不過是築基,區別只在於小層次高低而已,當然看不出來其中的蹊蹺。
但新郎官卻已經隱隱感覺到了不對,一切都發生的突如其來,環境氣氛配合下,就連他們三個高高在上的金丹大妖都有些被掌控了節奏,好像一切都很正常,但加在一起就很不正常。
還沒等他完全回過味來,香案後的蚊道人卻不給他反應的時間,抽出桃木劍,直指於他
“月下留丹灶,壇邊樹羽衣。異香人不覺,殘夜鶴分飛。朝會初元盛,蓬瀛舊侶稀。天心真跡在,妖魅敢揚威?
我有天師劍,正氣動雷霆,妖魔鬼怪,還不束手就擒!”
他也不近身,而是隔著香案,和新郎官離著幾十丈的距離就自顧左一劍右一劍的亂劈;劍法毫無法度,雜亂無章,有氣無力,看在賓客們的眼中就是一付純純的色厲內荏的架勢。
現場無比的歡樂,笑聲喝彩聲,還有小孩子的哭鬧聲,如果不考慮這蚊道人醮禮的身份,那麼作為一出大戲的小丑,他無異是非常成功的。
但是,有人感覺到了危險!
自那猥瑣道士扎手紮腳舞動第一劍時,新郎官就感覺到了不對,真的好像有雷霆在天空中聚集?
只不過正當夜晚,雲跡不顯,小修們感知遲鈍,傻傻不知。
怎麼回事?是巧合還是有意?
但在自己喜宴的場合,他沒法像在野外面對人類修士那樣警覺,他要考慮這一切的來龍去脈,要考慮最好不要給滿堂賓客帶來不好的印象,要考慮臥房內兩個嬌滴滴的美人兒,要考慮這道人充其量不過是個低的不能再低的感氣小修,連入門都談不上……
要考慮這麼多,以妖族的腦容量就有些捉急,等他真正意識到了危險時,那蚊道人已經舞了十數劍,漆黑的夜空中雷雲密佈,還隨著桃木劍的每一次揮動,越來越厚!
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不是想不想動的問題了,而是敢不敢動的問題!
雷霆為天道之鞭妖族格外的忌憚,如果一開始他就起遁逃走,雷勢未大成還不能奈何他,但現在嘛,他又怎麼能跑的過雷霆?
一切都明白了,這蚊道人就是個扮豬吃虎的,目標就是它們兄弟三個,兩個兄弟已經著了道,就剩它這個主角了。
“道友這是何意?歲末範圍自有天心閣主持,誰人敢妄動刀兵?”
他還想借賓客們的力量來給自己爭取一絲緩頰,已經不指望能在碎末紮根,身份暴露,能留得小命就是萬幸。
為什麼會暴露?那就只有三清那一夥人,早就和老大黑夫說過,三清道人不可信,它偏不聽,結果就是這樣。
兩個兄弟已經不指望了,凶多吉少,現在它唯一能做的就是怎麼把自己摘出去。
但他的呼喊並沒有引來賓客們的回應,就是再魯鈍再遲緩,當天上的雷勢積聚到一定程度時,那是再也瞞不住的,就連那些凡人都能感覺到頭頂上的強大威壓,還有雷聲隱隱,電蛇亂竄,但就是不落雷,也隨時會落雷,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道越來越恐怖的雷霆會落下。
但大家至少還知道落下的地方?
就是那個新郎官!
所以,彷彿看見了瘟神,都躲得遠遠的,心驚肉跳的等待下一步的發展。
就有小孩子哭鬧,“母親,到底誰是妖怪啊?”
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都是妖怪,這是妖怪在打架。”
白衣表弟知道自己闖了大禍,“表兄,你你你,伱看你找的人。”
藍衣表哥總算是說了句實話,“我也不想啊,是他先找上我的。”
現在,已經沒人再把蚊道士當成招搖撞騙的普通凡人,但好像也沒人把他當成主持正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