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姑娘呀，小小的一個人，心裡卻裝著天下。

“但這件事，不是個人能做到的，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做到的。你還有我，我們還年輕，我們慢慢去做，總會越來越好。”就像陸九淵與二皇子對付太子與皇后，慢刀子割肉雖然不夠痛快，但蠶食鯨吞，太子與皇后已見孱弱，他們的動作雖慢卻還是有成效的。

“希望吧。”蘇青玉沒有抗拒萬巡州的擁抱，她趴在萬巡州的肩膀上，身體放鬆，將全身的重量都交給萬巡州。

這一路走來，她太累了。

身累，心亦累。

——

官司贏了，永安侯府付出了應有的代價，哪怕她因此失去所有的親人，可在蘇青玉心中，這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蘇青玉帶著酒水，與萬巡州再次來到她母親墓前，將官府的判決燒給了她母親。

燒完判決書，蘇青玉也沒有急著離開，而是讓萬巡州先行回去，而後獨自一人坐在她母親的墓前，頭靠在墓碑上，就如同她母親活著那般，把最近發生的事，一一說給她母親聽。

是人，都有不想讓人看到、窺探的一面，蘇青玉自認坦蕩，無不可對人言，可還是有一些話、有一些心事，不想讓萬巡州知道。

絮絮叨叨在母親墓前說了許多話後，蘇青玉的心情好了許多。

，！

“母親，我走了，等我明年再來看你。”

離開時，蘇青玉是笑著離開的，腳步也比來時輕盈了許多。

有得必有失，成長就是一個不斷得到，又不斷失去的過程。

她赤條條來這世間，最終也將獨自一人離去。

——

“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

蘇青玉回城時，正趕上邊關軍報。

馬車停在一側，看著飛奔入城的傳信兵，蘇青玉剛好起來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邊疆失守，連失七城，哪怕一早就從萬巡州口中得知，此刻看到八百里加急的軍報，蘇青玉仍舊感覺心口壓了一塊巨石，又沉又重。

城內的百姓看到八百里加急的軍情，也明顯的慌亂不安了許多，蘇青玉進城的時候，就感覺整個皇城靜得可怕，是比之前皇上下旨查抄勳貴侯爵還要靜的死寂肅穆與凝重。

太陽一瞬間落下，天色由亮轉暗，整個皇城好似被蒙上了一層厚重的灰塵，沉重壓抑，讓人窒息。

蘇青玉就在這晦暗的氣息下，帶著沉重的心情，在天色全黑之際回到住處。

剛下馬車，還來不及喘息，調整好心情，就遇到揹著包袱匆匆往外走的萬巡州。

蘇青玉面色一變，直覺不對，快步迎上去，“夫……”

萬巡州比她更快一步，疾走朝她走來，神色凝重地道：“娘子，我要回江南，奉皇命，現在，立刻！”

“我”字咬得極重，是在強調，也是在告知。

蘇青玉聽出來了，她沒有問萬巡州要去江南做什麼，只問：“我呢？”

“呆在京城，現在的江南不安全！”萬巡州一手按在蘇青玉的肩膀上，重重地，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

蘇青玉抬頭看著萬巡州，眼中氤氳著一層水霧。好半天，她扯了扯嘴角，回了一個，“好！”字。

皇命，不容萬巡州拒絕，也不容她說不。

她終究還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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