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相熟的,只兩句話便引著捕快們急回蕭樓。
上了二樓,分開人群進了雅間,範都頭與曹里正略一見禮,曹里正附耳低聲說了幾句。範都頭笑道:“既是曹里正做主,便將他二人拿下,待節後解往縣裡便罷。”
徐恆見這都頭與曹里正模樣,便知今日之事不能善了,遂朗聲說道:“且慢,我有話說。”眾人一愣,只見徐恆昂首從人群中穿過,徑直走出雅間,眾人為他氣勢所懾,竟忘了阻攔。
徐恆走出雅間,環視圍觀眾人,拱手道:“諸位,在下徐恆,乃是兗海節度使徐少保第三子,今日途徑萬勝鎮。貴鎮里正與都頭要拿我問罪,我徐恆在此,並不抗拒官差,有何問話,我徐恆一一招供,絕不抗辯。我大鄭律法,人犯招供後,不得再加刑罰。我徐恆今日後若有傷損,便是萬勝鎮里正與都頭濫用私刑,請諸位做個見證。”
圍觀眾人鬨然一聲,曹里正與範都頭目光一碰,便即分開。徐恆道:“今日這事,有我徐恆一人擔當,與他人無涉。要拿,只拿我一人便是。這便請罷。”說著伸出雙手,嘴角帶笑望著曹里正與範都頭。
範都頭心裡早已罵開了,臉上卻只能帶著笑道:“原來是徐三官人,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只是今日之事全憑曹里正做主,小的職責所在,徐三官人萬勿見怪。”說著命身旁捕快拿人。
那捕快將隨身所帶的三斤手枷,枷了徐恆。範都頭又道:“徐三官人放心,待節後便將官人解往縣裡,到那時自有分說。這兩日且住在這萬勝鎮,小的是萬不敢濫用私刑的。”
那曹里正卻甚是不耐煩,又指著齊愬道:“範都頭,將這人一併拿了,他二人是一夥的。”
徐恆喝道:“今日之事是我一人承擔,與他人無干,你要拿的是我徐恆,莫要多生枝節。”
齊愬卻氣得笑了:“你當真要拿我?”
曹里正看齊愬衣著華貴,氣度不凡,又是與徐恆為友,心道莫不當真是朝廷官員,轉念一想,若是朝廷官員,他如何不早說。何況今日一時頭熱惹了徐恆這等人,若不是仗著身後靠山,只怕便要死無葬身之地,此刻便只有先押下他二人再作道理了。暗中咬咬牙道:“範都頭,這是謀逆大案,萬萬不能走了他。”
範都頭正猶疑間,齊愬已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你這老兒當真膽大包天,來,你看這是什麼。”說著從懷中摸出一封信札來。齊愬展開信札,示以曹里正、範都頭,只見信封上只寫了一個“密”字,下面卻是腥紅色的兵部關防大印。
範都頭頭“嗡”的一聲響,已不敢再上前,曹里正也是一陣眩暈,卻仍是不願服軟,說道:“你這分明是偽造的,拿來我看。”
齊愬哈哈大笑道:“好,你可知道私拆朝廷密札是什麼罪過?你若要看,我也不攔你,信就在此,你自來看便是。”說著將信札“啪”的一聲拍在桌上。
曹里正遲疑著,終於沒敢邁出一步。範都頭拉了拉他,向齊愬拱手道:“今日這事只關徐三官人一人,這位官人請自便就是。”
齊愬“哼”了一聲道:“我若非有要事在身,定要與你等周旋到底。這位徐三官人便在你鎮上住上兩日,若是他少了一根汗毛,你二人都脫不了干係。”
範都頭忙應喏道:“官人自去,我等自照看徐三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