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不小。現如今還比不得徐少保,不過為陳徵西年輕罷了。以我之見,日後陳崇恩的功績,必不在徐少保之下。我等後輩,還當努力才是,不能教前人們落的遠了。”
正說著,程直緩步走進屋來,瞥見曾騫,奇道:“績升是何時到的?我竟未見到。敢是親自來送奏疏麼?”
曾騫道:“趁二位相公與崔左丞不在,我正是借送奏疏,來你政事堂串串門子。我來時便見惟清在院裡打五禽戲,心無旁騖的,便沒敢擾你。”
程直端起案上茶盞,喝了一大口,卻未嚥下,只漱了漱口,轉頭搜尋。門口小黃門見了,忙端小水盂過來。程直吐了水,又命小黃門換了茶,才道:“我在門外便聽你們在談論陳徵西?”
曾騫道:“正是在說陳徵西。以我之見,陳徵西縱有滅國之功,也比不得徐少保。旁的不說,只說去歲朝天鎮之戰,我大鄭官軍損兵折將,大敗虧輸,陳徵西卻諱大敗為小敗,欲圖遮掩了事,徐少保豈能行這等事?徐少保一生征戰,不論勝負皆是坦坦蕩蕩,豈有如此行徑?只這一條,陳徵西便比不得徐少保。何況我大鄭舉堂堂十萬天兵,殄滅蕞爾蜀國,竟耗時一年半之久,兵馬錢糧更是耗費無數,莫說徐少保親至,便是盧太尉統兵,也斷不至如此。”
蘇淮淡淡一笑道:“這等無實據之事,豈能以此指摘功臣?這事你績升說得,我等幾人卻說不得,績升說了,不過是茶餘談資,坊間傳聞而已,我等若說了,便是坐實陳徵西之罪了。那時朝中若有攻訐陳徵西之事,便皆歸罪於我等了。”
程直坐在案旁,接過小黃門送上的茶,輕撥盞蓋,吹了吹,喝了兩口,便又放下茶盞,道:“在政事堂談論此事已是不妥,幸而今日無人,若傳揚開去,於陳徵西,於政事堂,名聲都不大好聽。此事朝廷已蓋棺論定,我等卻於國家中樞之地,談論此無端之事,豈非謬哉?我朝的幾位將軍,自徐少保以降,盧太尉、石方白、李克讓,以至陳崇恩,個個都有統兵滅國之能,豈只陳崇恩?然聖上任用陳崇恩伐蜀,自有其意,昔日聖上在詔書之中也已分說明白,何需他言?陳崇恩受命以來,也未曾有辱聖命,如今功成歸來,也算不負聖恩,不負民望。這等功績,也配得今日的郊迎大禮。”
曾騫笑道:“惟清何必如此認真,我不過閒來無事閒話幾句罷了,哪至於牽扯朝廷、聖名?今日陳徵西還都,梁都之中百姓官員,哪個不稱頌陳崇恩功績?這才有城中萬人空巷,至西郊觀禮之舉。我只看不上那起子趨炎附勢之人罷了。有那起人,去歲兵敗朝天鎮之時,憤言陳崇恩無能,若不換了陳崇恩,恐有兵敗亡國之險;到今日陳崇恩得勝還朝,卻又去趕這熱灶頭,只恐陳崇恩不知他曾出保舉之力,卻不知人家哪裡會用正眼瞧他。”
蘇淮笑道:“績升這話說的是誰?我卻不知。”
曾騫擺手道:“罷,罷,這等樣人不在少數,何必明言。我不過與幾位中書閒話,何必實指。況且這也不是罪過,不過看人品罷了。”
蘇淮指著曾騫笑道:“你這廝,任著銀臺司知司,天下事哪裡能逃得過你的耳目去?這也還罷了,若是你去任御史,只怕要將朝中大小官員彈劾個遍,便是芝麻綠豆大的事也瞞不過你去。”
李謨坐在書案旁,臉上掛著笑意,一邊聽他幾人說話,一邊撿看案上的奏疏,忽的說道:“陳徵西自五月初九從成都啟程還都,一路上走了四五十日,到昨日才到新鄭驛。這一路上各地郡府奏報不斷,陳徵西率數萬大軍行兩千餘里路,軍紀嚴明,秋毫無犯。這樣的將軍,縱有些小小詿誤,也無傷大雅,亦是我大鄭之福。今日我等值守政事堂,無緣得見陳徵西得勝還朝的風采,實是我之憾事。”
蘇淮笑道:“承烈最欽羨的便是裴桑鼎,得以跟隨大軍出征歷練,又能建功立業。只可惜承烈無此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