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使陸明瞭。可是現在連陸明也不肯發兵,自己還能指望誰呢?
中央軍戰力低下,舉止失當,而浙匪軍反而表現甚好,雖然軍隊數量龐大,戰鬥力良莠不齊,但其從用兵的角度來看,居然頗有條理。比如眼下對江寧的圍城作戰,歐陽錯這個“前敵總指揮”就佈置得挺有水平。
兵書認為,在圍攻城邑作戰中,即使有四面包圍敵城的優勢兵力,也要留有缺口,示敵 以逃生之路,以此動搖敵人固守堅城的決心,待其爭路出逃之時而擊之。這樣,既可以不攻 而佔敵人城邑,又可以殲滅敵人有生力量。這“圍師必闕”系孫子所論“用兵八則” 之一。闕,通“缺”,缺口也。意思是,包圍敵人必須要留有缺口。此種主張,在此時攻城技術裝備落後和攻堅作戰難度大的條件下,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倘若不論何時何地何種條件下,都一概主張包圍敵人必須留有缺口,這既失之偏頗,太絕對化了,又與儲存自己、消滅敵人這一戰爭的軍事目的相違背。如果說把“圍師必闕”作為攻城作戰中,誘使敵人脫離堅城固壘於運動之中予以殲滅的一種策略手段,則不失為可取的一著。
比如說東漢獻帝建安十一年(公元206年),曹操率兵圍攻壺關之戰,就是正確運用“圍師必闕”指導原則後才取得勝利的。當時,壺關是在袁紹外甥高幹守軍控制之下。由於城防堅固,曹操揮軍攻城不克,便揚言說城拔之日,守城軍民一律坑殺不留,企圖以此威逼和動搖守城之高幹軍。但是,結果適得其反,連攻三月不下。這時,徵南將軍曹仁認為曹操以“城拔皆坑之”相威脅的做法是不明智的,這非但不能迫使守敵開城投降,相反,只會促使敵人 抱定死守堅城的決心。他鑑於壺關“城固而糧多,攻之則士卒傷,守之則延日久”的實際情 況,提出了“圍城必示之活門,所以開其生路”的建議。曹操聽後完全採納。於是改變強攻 硬拚戰法,虛留缺口示敵活門以動搖其心,不久便迫使守敵投降,曹軍不攻而佔壺關。
而現在歐陽錯也採取了這一辦法,圍三缺一。只不過歐陽錯的圍三缺一,缺的方向卻是向南。江寧北邊乃是長江,長江往西北走一段便到了安徽,東面雖是浙匪軍控制,但只要到達鎮江,再突破防守往北突圍,則也可以逃出生天。至於往西就更方便了,西邊的浙匪軍實力還不強,若是中央軍大軍十萬一路向西,的確有可能衝破包圍,逃入江西。
然而,歐陽錯自然不會幹這種傻事,放曹睿往這三面跑。他開的口子在南面,而曹睿如果真帶兵往南邊跑,那就是跑進了浙匪軍的大本營。朝廷此時在浙江江蘇的口碑極差,浙匪又擁有青龍教這個蠱惑百姓的利器,一旦曹睿真的往南逃竄,則必然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而不可自拔,結局悲慘是必然的。
但是,圍三缺一畢竟是圍三缺一,缺了那一個口子,城裡計程車兵和百姓就會有個念想,覺得現在還是有機會跑掉的。這些人哪裡能考慮到什麼戰略,他們只要發現能有這個機會,就會不顧一切地想抓住。即便曹睿多方想辦法給城中軍隊和百姓說明這圍三缺一乃是敵軍詭計,不可相信,但人家又哪裡肯聽?誰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逃命的機會溜走,於是,江寧城裡逃難的百姓越來越多,而越來越多的百姓逃走又影響了軍心士氣,到最後連士兵也開始逃亡。最先前曹睿還大力派人監察,而到了最後,連監察計程車兵都開始跟著跑,曹睿才知道自己已經完全控制不住局勢了。
江寧,真的要丟了,而且就丟在他曹睿的手裡。
曹睿長嘆一聲,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痛恨誰。也許,陸明不來,值得他痛恨。可他也知道,陸明其實是秋臨江的人,別看他是個名門出身,其實他的名門乃是假名門,是自己當了官以後爭取來的,通俗點說,就是聯姻了某個大臣家裡,然後才得以讓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