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病纏身,私底下很多傳言,說京裡的太醫斷言她活不過二十五歲。
“楊判司去世?他今年才三十歲,正是壯年,如何會去世?”殷渺渺驚訝道。
判司與上左同是蘇州刺史下屬官職,乃是具體分管州的考課、禮儀、賦稅、倉庫、戶口、刑獄等各方面的事務,相對於上左一職,在州里可謂是手握實權。三十歲能出任這個官職,應當是年輕有為,前途不可限量了。
杜小喬黛眉微蹙,輕聲道:“仵作沒能查出死因,說是隱疾突發,但我與楊家大娘相熟,也見過楊判司幾面,好好的一個人,沒聽說有什麼隱疾。唉,都是命……”
氣氛有些沉重,嚴芳菲忙出言安慰杜小喬,其餘人也七嘴八舌地附和。
冉顏腦海中隱隱覺得浮現了些東西,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正此時,門外有侍婢道:“諸位娘子,茶會開始了,夫人讓奴婢領娘子們去花園。”
“知道了。”殷渺渺應了一聲,轉而請其他人一起出門。
因著茶會是分兩撥舉行的,夫人貴女們在後花園,男子們均在前廳,各不相干。所以大家都不曾帶冪籬,冉顏也就將冪籬放在了涼風閣裡。
殷府大而幽靜,幾乎全是小徑,蜿蜒於花叢山石之中,明明是百步的距離,非得要繞上一大圈,幸而一路上美景不斷,倒也不覺得枯燥。
轉過一處假山屏障,穿花度柳,路經一片茂盛的芍藥圃,穿過長長的木香架子,白色木香花開得正盛,一路落英繽紛,清香四溢,每個人頭上身上都沾了不少,互相取笑玩鬧著,一路盤旋曲折,隔花掩映中,忽而聽見淙淙流水聲,越往前走,聲音便是越清晰。
殷渺渺笑著拉著正在折花的齊毓秀,嗔笑道:“快別鬧了,夫人們怕都等急了!”
穿過木香花架,轉了個彎,眼前豁然開朗,正前面是一座高五六丈的山壁,其間有小瀑布,蘿薜倒垂,下面的小池塘裡落花浮蕩,有個大大的松木水榭建於其上,上面設了席幾,一群華服貴婦,正有說有笑。
冉顏嘆息,古代人怕是比現代人要會享受的多了,單是這種貼近自然的幽美景色,在現代就不多見。
貴婦們看見一群明麗的少女朝這邊走來,紛紛回頭來看。一看之下,不少人怔住,齊六娘頂著蘇州第一美人的名頭,在人群中固然十分顯眼,可一襲紫衣的冉顏也當真不容忽視。
一群人隨意擇位置跽坐,冉顏便選了個既不算中心,也不算邊緣的位置。
“阿孃猜猜這是誰?”殷渺渺在一個著藍色褙子的夫人身側跪坐下來。
冉顏記憶裡對這位夫人不太熟悉,但她知道殷渺渺的母親姓凌,便朝她頓首行禮,道:“冉氏阿顏見過凌夫人,夫人安好。”
“是冉十七娘?”凌夫人驚訝地上下打量冉顏,隨後起身虛扶了一下,拉著她的手站了起來,“快讓伯母看看,兩年不見,十七娘竟然生得這樣好,直讓人移不開眼!”
凌夫人還很年輕,約莫只有三十五歲左右,保養極好,五官也生得小巧,眉目之間隱露精明,而不似殷渺渺那樣純粹的溫婉。
“伯母謬讚。”冉顏也就順著她的話,改口喚了伯母。
“看來六娘這個第一美人的位置可要不穩了呢!”有人半開玩笑地說道。
凌夫人知道齊六孃的母親平氏,向來以自己女兒的容貌為傲,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今日是殷府舉辦的茶宴,她心裡雖然很不喜歡平夫人,還是不得不打圓場道:“如何不穩?便是十七娘生得好,齊六孃的容色也未曾減半分呢。”
也不等人接話,緊接著便轉移話題道:“今年那邊可是來了許多青年才俊,我們今日要與他們那邊拼茶,未嫁的娘子可是要把握機會哦!”
凌夫人此話一出,立刻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