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顏大聲呼喊晚綠的名字,其間對幻空道:“快去通知庵主!”
幻空應了一聲拔腿就跑向側門。冉顏一邊緊緊拉著歌藍,一邊往四周草叢中探看,她覺得這麼孤身去找很危險。正欲出去搬救兵,卻聽見幻空哇哇大哭的聲音。
冉顏轉頭看過去,幻空正巴在門上,像一隻小貓一樣到處亂抓亂撞,側門似乎從裡面被鎖上,這一眨眼發生的事情,把幻空嚇得渾身發軟,除了大哭,喊她師父,再也不知道能幹些什麼。
側門看起來不算結實,以冉顏很弱的跆拳道黑帶應該也能夠踹得開。她拽著歌藍剛剛踏出一步,握著歌藍腕部的手猛然一痛,她的手下意識地一鬆,歌藍的手臂便滑脫出去。
冉顏猛地回過頭,便看見歌藍捂著脖頸,被飛快地拖進草叢,她也顧不得別的,撲上去猛地一抓,握住了歌藍的手腕,於是也被往草叢中拖拽。
以這個人的力氣,被拖進去很可能就是一死啊!冉顏這麼想著卻沒有鬆開手,電光火石之間她想到蕭頌剛剛送她上山沒多久,應該還未走遠,便扯開嗓子大喊他的名字。
這座山不高,平時冉顏都能聽見雲從寺裡傳來的琴音,她這麼大的聲音,只要蕭頌還未離開雲從寺周圍,絕對能夠聽見。即便他聽不見,也肯定會有別人能聽見。
她喊著蕭頌的名字,間或夾著呼救聲。
歌藍死命地踢著冉顏,似乎想讓她不要拉扯。
僅僅喊了三四聲,半個身子已經被拽了進去,忽然腳腕一緊,被人緊緊抓住。
冉顏心底一跳,卻聽見後面傳來幻空嚎啕大哭聲,一會兒叫師傅,一會兒叫母親,眼淚吧嗒吧嗒的滴在冉顏的腳腕上,滲透素襪沾到面板上,看來抓住她的人是幻空,冉顏心裡稍微鬆了鬆。
可是忽然又想到,幻空哭聲響亮,為什麼庵中沒有一個人聽見!冉顏心中驚駭,心知恐怕兇手早已經將影梅庵裡的人全部都弄暈,看來今日的事情是早有預謀的!那麼邢娘她們還好嗎?
冉顏腦海中飛快地閃過許多問題,整個人已經全部被拉進了樹叢,幻空指尖一滑,尖叫一聲,只抓住了冉顏的絲履,當下哭得更兇。
失去拖拽,冉顏只覺得身後一輕,整個身子被急速地向前拉,歌藍用腳使勁地踢著冉顏。
起初冉顏以為歌藍是怕她也被拉進來。可是進了樹叢之後,歌藍依舊還是踢著,冉顏腦中瞬間閃過歌藍被拉入草叢的形容,她護著脖子,可能是有什麼東西套住了她的脖子,冉顏立刻鬆開手,眼睜睜地看著她被迅速拉走。
窸窸窣窣瞬間消失,四周又恢復死一般的寂靜。
冉顏從袖子中掏出一把短匕,屏息順著歌藍被拖拽的位置向前,地上偶爾會出現血跡,看得人觸目驚心。冉顏本來還認為自己這樣是不理智的做法,可是一看見那些血跡,她轟然間覺得必須得豁出去了,否則等救兵搬回來恐怕就只能看見晚綠和歌藍的屍體。
不!不能!她寧願一起死,也絕對不要再面對這樣的場面!
下定決心後,冉顏不禁緊了緊手中的匕首,聽見後面的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她背後倏然繃緊,身後卻傳來幻空抽抽噎噎,小心翼翼的聲音,“冉娘子,你,你快點也鑽進來吧。”
冉顏回過頭,看見幻空從一簇矮矮的灌木叢中露出一張蒼白的小臉,滿臉的淚痕在月光下隱隱反光。而那一株灌木叢根本不能把她全身遮掩住,屁股和背部都露了出來。
這個樣子看起來很可笑,就像鴕鳥一樣,覺得只要自己把頭埋起來,誰都看不見自己,可是冉顏卻覺得心酸,因為只有心裡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在遇到危險時,或者孤身一人,才會有這種看似可笑的自我催眠。
“鑽到那叢裡去。”冉顏指著旁邊一叢更大的灌木道。在這種情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