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周圍的幾人感動得稀里嘩啦的，有羨慕有欣慰，他們當中誰還沒點過去呢。

毫無疑問結果出來了，兩人確實是血脈至親。

衛十一給齊牧發資訊，“爺，夫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他發完沒等回覆就將手機收起來了，大概是美麗又溫暖的人吧，他想。

衛十一是在第二天才收到回信，“大概是你親自了解才能體會的人吧”

十一月中旬，京城的天氣也漸漸寒冷。

“夫人，多穿點，彆著涼了。”齊牧給白芍披上一件貂絨大氅。

肩膀一沉，被柔軟和溫暖包圍。

雪白的料子，邊緣繡上金絲如意紋點綴，白芍攏了攏，將脖子縮排毛裡蹭了蹭。

“你應知道，於我們這等體質來說是不用懼怕寒冷的，更不會著涼。”

“嗯，知道，但我覺得你需要，喜歡嗎？”齊牧攬過她，下巴抵在她頭頂上。

順著她所看的方向，只有寥寥幾株耐寒的松樹還是帶翠色。

白芍問他，這裡到時也會下雪嗎。

齊牧說會，雪景很美，初雪紛飛的時候最美。

白芍說，聽聞雲峰山風景秀美，也想附庸一下風雅，在山間搭一草廬，體味一下撥雲尋古道，倚石聽流泉的野趣。

齊牧回好，山河錦繡，江南煙雨朦朧，風景如詩如畫。

白芍腦海裡浮現虛幻的風景。

她說想到處走走，看遍山河壯闊，體驗人間煙火。

他說我陪你，與你一起共賞長河日落，風花雪月。

“我的心境已出了問題，有混濁、有迷茫、開始尋不到方向。

我不知道怎麼形容，也許是一下子接觸太雜亂的東西。好似，未能領悟其中的情感，又得不到消化一時僵持兩者衝突心境動搖了，也許是我道行太淺消化不了更深的含義。”這種事，白芍並沒有選擇隱瞞，但說得也很亂，因為她自己也表達不清楚。

“那會如何？”

“渡過了，實力增長心境穩固；反之散基重修，記憶不會被保留；還有就是身陷瘋魔。”

“也許未來某天醒來，我突然就記不得你，或者瘋瘋癲癲傷人傷己。”

月有圓缺，有得就有失，如果當時她沒遇見齊牧，心思純淨，那麼她不會經歷這些考驗。

但她修煉速度也不會太快，努力百年也不過到現在的境地。

接觸了繁華，看了不少人心，終將把她這張白紙沾染了顏色。

她在齊牧身上感受到了心有丘壑腹有乾坤運籌帷幄，翻雲覆雨的能力，還有給她濃烈的情愛。

在姚卿身上看到堅韌不屈服，在泥濘中綻放光芒，後又迷失了方向。

在兩兄弟身上看到造化弄人，路途坎坷，血脈至親，相見不相識。

……

傳承有功法助她修行順暢，也不缺資源，卻沒有人告訴遇到問題該如何解決之法。

人類修仙者有宗門長輩授課領路，妖獸精怪也有領路人。

不由得摸了摸手腕上的鐲子，她之前也是有的，可是沒等到……

看！情感太複雜，她都開始自怨自艾了，她自己本人也明白修為自己不重要。可雜念已起根本控制不住。

齊牧聽聞，看似平靜，心裡卻驚起了萬丈海嘯。

“我信你，小小考驗不在話下。”齊牧目光堅定，他相信她。

語調不高，聽起來並非刻意強調，卻隱含一種力量。

白芍笑了，他非天明，可因他，開始期待光明。

下雪了。

果真如齊牧所說的，初雪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