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趙局長比自己更有資格做旅遊局的掌門人。令他聊以自慰的是,命運對他也並非完全不公。至少,仕途這些年,他每每能用最短的時間成長為正職的粉絲,這點就無人能及——就像現在。
第一副局長不無敬畏地瞄了身邊的趙局長兩眼,心頭竟莫名湧生幾分感動。有比較才有鑑別。相較自己忌海鮮便連蝦皮都不讓副手碰的老局長,眼下趙局長對他們的體恤,簡直是可感rì月!
不過,他還是有些擔心,如此大的數目,夏一眺未必肯答應。便忐忑道:“光一次懸賞策劃,他怕是消受不了。”
“你當我是要他行賄啊?”趙局長面現慍sè,他覺得第一副局長的層次還是低了些,便點撥道,“國慶旅遊黃金週就要到了。我們可以就越城的旅遊景點搞一個規模大一點的推廣宣傳。這事交給夏一眺辦,順便把辦卡費用加到推廣預算裡。”
果然是人高一寸棋高一丈!這樣既吃得安心,賬面也顯得非常漂亮。此時此刻,第一副局長對趙局長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心想以後局裡誰若再覬覦局長的寶座,自己首先和他沒完!
“何不索xìng再給十六個處長每人辦一張金卡?”第一副局長建言道。
“錯!”趙局長訓斥道,“人多則嘴雜,嘴雜必言失。再說,什麼待遇都和你一樣了,他們還有什麼進取心?”
“要不辦一張普通貴賓卡?”第一副局長有些於心不忍,退一步道。
“他們還不到研究法式大餐的層次。”趙局長有些不耐煩,冷冷道,“讓他們先把肯德基研究好了再說。”
第七十四章 兄弟陌路
() 太陽西下,爛磚殘瓦堆裡攢足的熱量此刻正盡情釋放。趙局長感到像呆在燃燒的碳堆上,兼之兩腿裹著繃帶,更覺燥熱難當。放眼四顧,見不遠處雜草叢中有一廢棄的低矮瓦房,想到裡面歇息一下,便對第一副局長道:“我去那裡抽根菸。你再去促促我們的人,讓他們加快進度。”
第一副局長欣然領命,三步兩步跨下磚瓦堆,朝一干忙碌的人群疾步奔去。
待第一副局長走遠,趙局長下得山包,趟進了荒草叢裡。來到廢棄的瓦房,但見門洞大開、瓦礫遍地、碎土成堆。心想,這裡定是蛇蟲鼠類的逍遙之所。
他隨手撿了兩塊磚頭,疊在門洞透風處坐下來,果然感到清涼了許多。於是從襯衫袋裡掏出“大熊貓”,點上一支後,愜意地抽了起來。看著輕煙了了,他不由又想起大學同學陳子昂來:說到底,自己這煙還是跟他學的呢。也不知這傢伙現在怎麼樣了,又有了女朋友沒有。
一想到“女朋友”,趙局長臉上的神情顯得有些複雜。如果不是因為這事,何至於陳子昂至今不肯原諒他,更不肯認他!說不定他們還和大學裡一樣,是哥們呢。哎!都是女人惹的禍!
趙局長叫趙流煦,鄂北人。和陳子昂名義上雖屬不同省份,卻是毗鄰,而且方言也一樣。所以進大學時,見面一打招呼,一口正宗的湘普話立馬把兩人拉到了一起,隨即一報家門,竟還是毗鄰!倆人更是生出“他鄉遇故知”的親近感來。自此大學四年倆人出則成雙、入則成對,加上外貌體態長得頗有幾分相似,不明就裡的人見了還以為是兩兄弟呢。
所謂“天上九頭鳥,地上湖-北佬。”還真不是虛言。至少,這話拿來形容趙流煦那是再恰當不過了。這小子不僅聰明機敏,尤善察言觀sè。每當期末考試臨近,必纏著老師問東問西,而且每次都能透過觀察老師說章節時語意和臉sè的微妙變化,判斷出這些章節是考還是不考,是重點考還是頂多出個填空或是選擇題什麼的,然後便是對症下藥的一番突擊。因此,每到期末,儘管他所有的必修課書本看上去還如期初領到時一樣簇新,可考試成績卻比那些早已將課本翻得像爛醃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