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方山山腹底下的白水河流出來匯入濁漳源,一路北上可至燕地。
這條北上的水路是專門用來運送從東勝礦場出來的貨物的,由陳一萬安排人把守。
接到訊息後,陳一萬直接瞪圓了眼,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他冷著臉趕到山洞入口處等著,這事按說應該安勇建來接人,陳一萬猜測閆水山不信任姓安的,只能他來辦。
很快,山道內響起車輪滾動的聲音,守衛手中的鞭子打在馬臀上,一聲一聲又急又快。
陳一萬是個非常謹慎的人,接到人,先檢視杜星敏的情況。
邊上交接的守衛著急地說道:“匕首入心,血流停滯,體溫下降得很快,已經快探不到心跳了!”
馬車上固定著堅鐵製的籠子,躺在裡面的杜星敏臉色蒼白,身下鋪著厚墊子以防顛簸。
只見他胸口赫然插著一把匕首,周圍纏著一圈一圈的止血布,並未見到多少血跡。
陳一萬確認杜星敏的狀態確實是性命垂危,通知守衛繼續跑馬趕路:“去代郡句府。”
一行人快馬加鞭地在群山中奔波,到了崖水澗,天色暗下來,林間風聲鶴唳。
陳一萬耳中聽到一絲不尋常的風聲,他舉起弓箭朝著林中連射三支,激起一群飛鳥。
又仔細聽了會兒,沒有其他異常情況出現,陳一萬自覺有些草木皆兵了。
待人馬喝飽了水,便繼續趕路,天徹底黑下來前要趕到代郡。
在他們離開後,一隻全黑羽毛的信鴿自崖水澗上方林中飛起,向著代郡的方向而去。
杜星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中,他逃離了那個地獄般的地方,遠離了那裡的苦難。
他只要能回到城中,杜氏商會遍佈整個幷州,讓杜氏的人知道他在哪兒,直到他還活著,他就不必再回到那個地方。
杜星敏在夢中發了瘋般地朝前跑著,他不敢回頭,也不願再回頭!
就在他望見城鎮和人群的時候,有人拽住了他的衣領,掐住了他的脖子,他再不能向前邁一步。
他就像一隻迷路的小鹿,為了躲避獵人卻誤闖入沼澤,變得寸步難行。
明明就差一步,他就可以逃走了!
他在夢中掙扎得筋疲力盡,依然擺脫不了脖頸上掐著的手。
啊!
杜星敏試圖從夢中掙脫,卻陷入了更深的無意識中。
魏無忌剛進入幷州地界,便得到了曲文超藏於代郡過風堂的訊息。
代郡過風堂隸屬禹州夜雨樓,魏無忌想起之前的那場刺殺,眯了眯眼,直接找上了門去。
龍翼衛很是招搖地進了過風堂,王崢衝著小二喊道:“龍翼衛辦事,把你家掌櫃請出來!”
小二抬眼看了看他們,慢吞吞地往後走了幾步,嚎了一嗓子,“掌櫃的,接貴客了!”
王崢心想這小二看著不靠譜,說話還是靠譜的,知道來的是貴客。
後院裡,朝雲兒從蕭則玉房間退出來,穿過廊道進入前堂,“來了來了。”
朝雲兒笑得跟一朵花兒似的,“好大的貴客,貴客請進裡面雅間。”
大堂裡坐了不少南來北往的人,有那不懂規矩的江湖客呲牙道:“朝掌櫃對貴客可真是招待周到。”
朝雲兒往前引路不忘回那人一句,“貴客當然要伺候好。”
一口一個貴客從這女人嘴裡出來,有些變味兒,魏無忌反應過來這個詞在過風堂可能不是什麼好詞。
咔噠一聲。
一隻漆金木盒放在了桌上,魏楚伸出手開啟銀扣,露出裡面一疊銀票來。
“聽聞沒有過風堂不知的訊息,我家大人親自將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