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的街道有些冷清,北境的秋日到了晚上,就已經如冬日般寒意逼人。
安勇建孤身立在都督府門前的石獅旁邊,望著長街出神。
閆大強吩咐他辦事的手勢永遠像招呼一條狗。
呵!在權貴眼裡,他們可能連府上的一條狗都不如!
只是,他們不該動安然。
想到安然,安勇建心如刀割,那張青白的小臉恍若就在眼前,睜大的眼睛裡已經沒有任何光彩,衣不蔽體得被隨意扔在爛泥地上,恨意就是在那一刻爬滿了他心頭。
就算他是一條狗,他們也不應該動他的逆鱗!還要他乖乖聽話!
不多時,長街盡頭,出現一輛數十護衛隨扈的馬車。
噠噠到了府門前,安勇建亮出令牌,帶著這行人一路順利入府。
杜星敏捂著胸口低垂著頭,月影攙扶著他步入都督府正堂的時候,閆大強終於變了臉色。
他後悔自己之前的優柔寡斷,沒有直接把這小子殺了。
難道是因為年紀大了,心軟了嗎?
他又把淬了毒的眼神移到跟在後面的安勇建身上,臉上突然露出惡意的笑來。
難道一條狗以為背棄主子,有了二心,就可以掙脫鎖鏈,有新的活路嗎?
想得美!
這些卑賤之人不聽話,就應該被困在牢籠中苦苦掙扎,頭破血流,絕望充斥,永無出路!
正廳內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被清場了,那些被請離的人也只是換了個地方吃喝,恐怕今夜都不會輕易被放出府去。
畢竟那舞妓吐出的話太過駭人聽聞,在沒有查清楚之前,自然要封口。
大廳中燈火搖曳,留下的眾人都在屏息等待,等待接下來的事態發展。
之前宴會的殘羹冷炙已經被撤下,蕭則玉隨魏無忌坐在了主位上,旁邊是韓元槊,刺史坐在韓元槊下首,刺史對面坐著韓繼超。
蕭則玉望著杜星敏不好看的臉色,揚聲道:“杜公子坐著吧。”
月影利落地從旁扯了把椅子放在廳堂中間,杜星敏和李冬霞捱得近,閆大強站在韓元槊後面。
魏無忌望著蕭則玉耀武揚威的樣子,心裡莫名覺得好笑,這小姑娘膽子是真大。
殊不知,杜星敏看著蕭則玉這副樣子,心裡也鬆了口氣。
一個時辰前,月影小哥直接帶著人闖入句府,把他帶出來,他還擔心,雙方若是對上,沒有勝算的話,今夜便是死期了。
他潛意識裡認為韓元槊是這幷州話語權最高的人,因為他手握重兵,若是他要捂誰的嘴,怕是無人可對抗。
如今看來,韓元槊難道被管家矇在鼓裡,不知閆大強開私礦的事?
蕭則玉目光隨意地掃過眾人的臉,在杜星敏身上停頓了一下,最終看向韓元槊。
她說:“韓大都督,杜氏商會的公子來了,他來和您府上的管家對質,都督可不要偏私哦。”
閆大強嘴硬道:“都督府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放肆的地方嗎?”
說著就要喊人來,被韓元槊大喝一聲:“退下。”
韓元槊神色淡淡地瞥了眼蕭則玉,話卻是對著魏無忌說:“魏世子,今日這宴會本是接風宴,搞砸了,很抱歉。這舞女所說屬實匪夷所思,我會安排超兒去查。至於這位杜少爺,身份有待查明……”
話未說完,外面傳來一陣喧譁聲,不一會兒,兩扇大門被推開,進來一位穿著華貴衣裳的中年人。
他看到杜星敏,快步撲向他,嘴裡喊著:“兒子,爹可算找到你了。”
蕭則玉笑了,“人都到齊了,杜少爺,你不是有話要說嗎?”
韓元槊再次看向魏無忌,只見對方挑了挑眉,一副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