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問。

&ldo;宋先生，想要什麼封賞？&rdo;唐贄道，&ldo;先前我倒是與太傅聊過，說先生這樣的大才，不入仕為官，實在可惜。現在想聽聽宋先生的意見。&rdo;

宋問一個大喘氣道：&ldo;我方才來的時候，在花園前面看見了一隻兔子。&rdo;

許君阮說：&ldo;那是我養的兔子。&rdo;

&ldo;是嗎？&rdo;宋問道，&ldo;那兔子這麼可愛，皮毛油量。扒下來，做成毛筆，一定是上佳。&rdo;

許君阮立馬喊道：&ldo;你什麼意思？說了那是我養的兔子！&rdo;

宋問眉毛一挑：&ldo;不過是隻低等的牲畜而已，姑娘也要在意？那些做成毛筆的兔子，就不無辜了嗎？被人養了，就高貴了嗎？這樣特殊的看待它，不是不公平嗎？&rdo;

唐清遠與許繼行皆是詫異的看著她，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ldo;生靈無貴賤，豈能隨意屠殺！&rdo;許君阮才不和她客氣，奚落道：&ldo;&l;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r;你說出這樣的話，也能叫先生？&rdo;

&ldo;不錯。生靈無貴賤，人卻分公私。是人，皆有人之常情。這所謂的人之常情，有憐憫，有血親。日久生情，方生不忍。&rdo;宋問道，&ldo;今日若我和你說，毛筆是用兔毛做的，兔子何其無辜，今後就不該用毛筆，你會覺得我莫名其妙。可我和你說，要用你養的兔子去做毛筆，你就覺得我是斯文敗類。這就是人之常情。&rdo;

宋問淡淡道：&ldo;牲畜都是如此，更何況人呢？所謂感情，都是要在相處相伴之後才有的。否則一聲父親，豈不是白叫了？&rdo;

她一說完，現場俱靜。

話中所指之意，已是清楚明白。只是不知在說唐毅，還是在說她自己。

第132章 各有體會

誰人都沒有想到， 宋問會這麼大膽， 說出這樣的話， 來當面叫唐贄難堪。

那可是陛下啊！

何況唐贄先前對她都算客氣。請她過來，也是念及太傅的功苦，好意封賞。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美事， 她這樣未免太不識好歹。

無人出聲， 只是靜靜窺覷唐贄的臉色。

花園裡枯萎的殘葉，被吹到宋問的腳邊。宋問低頭一看，抬腳揮開。

唐贄看她還是這個反應， 冷笑道：&ldo;好，很好。拐了這麼一圈，你就是對朕不滿。&rdo;

宋問神色淡然，朝他躬身行禮道：&ldo;宋問不敢。若是真於陛下不滿， 怕是天底下，也沒人敢當面說出來。小民自然也沒這樣的膽量， 不過是有感而發而已。&rdo;

&ldo;你是說朕自己多心？那他們為何都不說話？&rdo;唐贄一掌拍桌， 呵斥道：&ldo;你有感而發的這句牲畜，究竟說的是誰！&rdo;

宋問依舊不見慌張。越是這時，越不能慌張。慌張只會顯得自己心虛。宋問道：&ldo;牲畜即是牲畜，自然不是說誰。只是說到牲畜， 便覺得， 虎毒不食子。即便是牲畜，也懂濡幼之情。為何有些人，卻做不到呢？&rdo;

聽在什麼人耳裡， 就是什麼意思。

許繼行與許君婉皆是面色陰沉。許繼行死死拽著小妹的手臂，示意她冷靜。

唐贄未料她如此不給面子，喝道：&ldo;你還說！&rdo;

宋問：&ldo;陛下寬厚聖明，小民自然敢言。&rdo;

唐贄拂袖，厲聲道：&ldo;那朕說你該殺！你說對不對！&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