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而立之年已有足夠的經濟能力,他不想把自己搞得這樣忙,只想快快樂樂地玩音樂,有靈感時寫寫歌,沒靈感時就享受生活,沒有一絲勉強,這才叫人生。
若是衝著誰誰誰的面子,接下一堆只會雞貓子喊叫、空有外型沒有歌喉的藝人,那隻會把自己的名聲搞臭,也侮蔑了他的音樂和理念。
因此,他索性端起架子,設下一套韓氏標準,門檻一拉高,踢鐵板、碰釘子的人就變多了,最後“耍大牌”之名不脛而走。
反正,金錢誠可貴,理念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說他跩,他認了。
說他恃才傲物,他也認了。
其實說真格的,他不過是好惡分明罷了,行或不行一句話,喜歡不喜歡也是一念之間,有什麼就說什麼,不委屈自己,也不勉強別人,率直得很。
瀟灑的人生觀、瀟灑的處事態度,瀟灑的面對自己和別人,這才足以稱為真正的瀟灑啊!
如同以往,他在這個空閒的下午來到這家精巧的咖啡店,一推開門,服務生便笑臉迎人地前來招呼──
“歡迎光臨。”服務生見到熟客,笑容更深,但在要領位時,卻有些不好意思地續道:“先生,不好意思耶,你常坐的位子現在有人,不然……你先坐旁邊那桌,等那位客人走了,我再幫你移過去好嗎?”
目光挪向靠牆的老位子,韓爾晏瞥見一抹淡藍色身影,只辨識出是位頗為亮眼的女性,但他並沒細看便斂回視線。
“好。”沒太多表情和意見,他徑自邁步走向服務生說的空位。
“還是二十克的曼特寧嗎?”盡職的服務生牢記常客的喜好。
“嗯。”韓爾晏向他微抿起一彎笑,鬆動那慣性端出的冷淡。
“請你稍待哦。”寫好單子的服務生往吧檯走去。
他啜了口檸檬水,到書報區拿了兩份報紙回位子上看。
這是一家富有人性的店,氣氛舒適、服務態度良好,不至於太過冷硬。在冷漠現實的都市叢林裡,像這樣溫暖的店家宛如滄海一粟般難尋了,以致會來這裡的客人,似乎也有那麼一丁點不同。
或許是工作的關係,他心思細膩、想象力豐富,但靈感有時需要一點媒介來啟發,所以偶爾會有觀察別人的怪癖;而這裡,來往的人潮不少,無疑是他百無聊賴發呆時,靜靜進行觀察的好場所。
展開報紙,他靜心瀏覽,咖啡還沒喝、有事情可做,還不到他發呆觀察的時候,不過窸窸窣窣的聲浪卻一直從右前方十五度角傳來,由於距離相當近,所以不須費神就能聽得清楚──
“南承哥,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不對,重來。”
“南承哥,我心裡有句話已經藏了……嘖,不好。”
“南承哥,我從很久以前就喜歡你了……唉,遜斃了。”
“南承哥……”
同一個名字像唱片跳針似地不斷重複,聽得韓爾晏不禁悄悄放低手中的報紙,看向那鬼打牆般自言自語的女子,也就是坐在他老位子上的那抹淡藍色身影。
她長得並不特別漂亮,五官秀氣,髮長及肩,仍算得上是個中等美女,但她散發出的氣質拉抬了她的整體形象,清新脫俗的慧黠在淡藍色裙裝的襯托下,令人眼睛一亮。
尤其她此刻認真的神情,更教人移不開視線。
明知道偷看和偷聽都是不道德的行為,但她生動活潑的音調和表情著實引發了他的好奇,也勾起了他唇角的笑意,所以,美其名就叫“觀察”唄!
不過幸好有報紙遮住當屏障,不然他的無故發笑在他人眼中看來,可能也是精神有問題。
從她的自言自語中,不難發現她正在做情境演練,考慮著要用哪一套適當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