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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回稟皇上,微臣所奏之事正與相爺所奏之事相同。”文彥博手持笏板,欠身道:“日前瘟疫肆虐,軍民勞損,除汴京之外,河南、河北、山東、山西等地也多有傳染,傷民不計其數,慘不忍睹。微臣斗膽,伏望聖上體恤臣民,釋罪寬恩,省刑薄賦,祈禳天災,救萬民於水火。”話閉,他連急忙跪下,連連磕了三個響頭。

“文愛卿,快快請起!”仁宗皇帝慌忙起身走下階來,一把扶起了文彥博:“愛卿這般愛國憂民,實乃我大宋之福,朕準你所奏便是……”

即日,仁宗皇帝便敕令翰林院擬寫草詔,傳示天下:一是降旨大赦全國各州郡縣大牢所押之囚犯;二是減免賦稅,凡瘟疫傳播之地百姓,一律免除所有雜稅;三是命京師各寺廟、道觀和庵堂修繕法具器皿,大辦道場法事,祈禳天災。

誰料,半月之後瘟疫竟更加轉盛,各地陸續傳來奏表,湖南、湖北、福建以及兩廣地區也皆有瘟疫流傳,死傷人數與日俱增。聽聞訊息,仁宗皇帝日夜坐立不安,止不住捶胸嘆氣,幾番痛哭不已。可是,傳旨百官商議多日卻始終未能得出可行之法,仁宗皇帝大怒,差點兒就在殿堂之上罵娘了,幾個辦事不力的官員當即被摘了官帽,押至天牢反省去了。

整日待在宮中無所事事,而外面的疫情又在一天天加劇,仁宗皇帝心憂天下蒼生,沒有一晚睡得安寧。這一日早朝過後,他終於按耐不住了,匆匆換了一身粗布衣服,便帶著一個小廝太監出了宮門。

剛走了一陣,仁宗皇帝就覺得不對勁了,因為原本熱鬧非常的大街此刻卻不見一絲人影。風一吹過,沙塵滾滾,讓人睜不開眼睛。跟著而來的小廝太監叫“福貴”,是專門伺候皇上看書的,樣子精瘦精瘦的,不過倒也十分機靈。這會兒,他跟在仁宗皇帝身後,被風吹得滿臉都是塵土,可仁宗卻不以為意,繼續向前走著,他終於忍不住開口了:“皇上,外面風大,奴才還是扶您回宮吧。”

“你這狗奴才,少說廢話!”仁宗皇帝瞪了福貴一眼:“朕特意出來微服私訪,你只管叫朕‘龍爺’便是,休得再多嘴!”揮袖一甩,他便加快了腳步,而且步子越來越快。福貴知趣,生怕再惹了虎威,只得匆匆跟在後面,不敢再胡亂說話。

一路上走過來,儘管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但全都是冷冷清清的,偶爾還傳出一兩聲老鴉的嘶鳴,好不悽悲。街道上面小攤販一個也沒有,即便是大的店鋪,也只有少數的幾家還開著門,光臨的顧客更是少之又少。那些做掌櫃的、記賬的,還有那些跑腿打雜的夥計,他們無不靠在櫃檯上面打著盹兒,眼睛渾濁無神,像是即將要被執行死刑的囚徒。

仁宗皇帝一路匆匆走過,無暇顧及他們,終於他在街道轉角處停住了腳步,因為眼前的慘象把他震住了。街角各處,屋簷下、石柱邊,還有橋頭各處,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人躺在地上,有許多人已然斷了氣,但卻沒有人去管,而有的人雖然還活著,但已是枯瘦如材,衣履更是破舊不堪,這中間還有不少婦孺和孩子。

看到這一切,仁宗皇帝有一種錐心之痛,這些全都是他的子民,身為一國之君卻不能為他們做點什麼,他感到萬分慚愧和內疚。而那小廝太監福貴跟著後面,看到這些慘不忍睹的景象,禁不住渾身都顫抖起來。

“這位大爺,求求你給點吃的吧,我家孩子已經兩天滴米未進了……求求你了,救救他吧……”忽然,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一下子爬到仁宗皇帝腳邊,她一把抓住他的褲管,聲嘶竭力的喊著,她手裡正抱著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那孩子瘦得簡直不像個人樣了,雙眼深陷,幾乎沒了一絲血色。

“大膽叼婦,竟敢――”福貴張口便罵,一時情急,他伸手就要去拖開那婦人,不想仁宗皇帝手肘一頂,他瞬間便被頂出了好幾丈遠。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