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著認她們沖洗。
混雜血汙的水沖洗她髮間躲藏的血腥,化成血線流過她的眼,她的臉。衛兵看著面前那張冷漠的麗容,只覺與若干年前服侍的那個天真燦漫的九公主判若兩人。
撤退的魏軍滿腹牢騷,軍營大帳內,小王爺怒不可竭,斥責眾將無能,區區葫關至今未能攻下。便又將領獻計,分兵饒走東北,料想該處小國如今怯戰,不敢不放行透過。小王爺一時心動,怒氣稍平,問諸將以為如何。
許多將帥本認為此關易守難攻,不易強取,數日損傷兵力早覺冤枉,便都同意。小王爺正待下令時,軍師忽入大帳,大喝不可。“葫關正值兵力虛弱時,此刻若不強攻奪取,一旦晨曦自國內強行抽調兵力來援,我軍必難成功。且一旦攻勢停緩,晨曦為首諸部落聯軍必然立場變換。”
雙方爭執不下之際,小王爺暗覺軍師所言有理,又不願拖延戰時。“本王今日說過,必然攻下葫關!諸位不必再爭,稍作休整再起攻勢,務必一舉拿下此關,以謝王命。”眾將唯有領命,旋即有一將獻計。
“葫關之難不在於其將士奮勇,也不在於關城高厚,只因我軍破城器械難以有效作用。末將以為,欲奪此關,必先除晨曦九公主飛龍騎不可。”
此事眾人早曾議過,中魏破城巨車總被九公主乘飛龍毀壞,飛龍雙爪力大無窮,竟能將龐然大物的破城車整個抓起上空,下方機弩全被升空的戰車所阻,絲毫傷龍不得。數日戰事以來,都只能眼睜睜看著戰車被一架架帶上半空,又一架架跌落砸毀其它戰車兵馬。
若非如此,縱使葫關城牆再厚一倍,也早被砸平。此刻聽其提起,無不驚奇。“有何良策?”那獻計將領望眼小王,不答先道“此計恐有傷小王貴體。”眾將心下猜疑,齊拿眼看落王世子如何表態。
“但說無妨!”那將領這才說出主意。“末將數日來觀晨曦九公主騎龍抓破城車,初落下時飛龍必然低俯身軀聚力,那時戰車頂端與龍背上的九公主相距不過七尺,倘若小王以身涉險,披甲上陣,則影人便可埋伏戰車之上候待,到時猛然躍起突襲,料那九公主必然喪命!”
眾人無不暗覺此計絕妙,卻都道計策雖好,太過兇險。小王爺不由躊躇,自知與影人相距最多五十丈,那飛龍龐然大物,長翼一拂必然飛沙走石,倘若發現他相距不遠發難來攻,旁人如何能夠保護?
沉吟半響,還是不敢決心,只說到時再看如何,如有必要再行施計。眾將不敢為此多言,各都散去。那獻計的將領除了大帳,不禁嘆氣。‘小王爺平素倒似勇而無畏,到這等緊要關頭卻如此惜命,實在不成氣候,差之落王千里矣!’
第二百三十五章 讓人瘋狂(七)
卻說葫關將士,歡喜之餘匆匆餐宿,雖不敢放鬆戒備,都指望魏軍今夜不會來攻。阿九巡察關城樓臺,強壓身心疲憊回到居處,正執筷要吃時,聽外頭殺喊聲起,連忙丟了碗筷,抓起頭盔飛奔城樓。
只見成下黑壓壓的魏軍殺喊著衝程,隱約可見遠處十駕破城車緩緩逼近。顧不得飢腸轆轆,戴上頭盔一躍上了飛龍,拔起夜空。這飛龍平日好吃貪睡,每到戰時卻換了性情似的份外勇猛機警,連日作戰不曾如何休息,卻不知哪來力量,負沉重厚甲也飛行如電,毫無疲態。
片刻便飛起半空,盤旋著閃入峰嶺之後,悄聲無息的輕動長翼,緩慢擇一方向貼林木飛移,便要衝出時,阿九心生感慨,輕手拍它長頸。“這幾天真辛苦你了,平時雖然厭你好吃貪睡,但戰時表現,一直讓我引以為傲。雖然平時打罵你多,但心中對你的喜愛卻無可比擬,千萬要堅持下去,絕不能比我更先戰死!”
阿九說罷收起唏噓情懷,只覺飛龍身軀似乎一震,也不在意。自顧壓下疲怠情緒,凝聚精深,漸漸感應到天地之間的浩然正氣,使著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