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走廊上只有他們兄弟兩人和許揚的助理,許揚坐在長椅上,低垂著頭,一張俊臉埋在雙手之中,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天光微亮的時候,手術室的大門終於被推開了,兩人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衝了上去,焦灼的對醫生問道:“我媽怎麼樣了?”
年過半百的老醫師,手術帽都已經被汗水浸溼了,可是摘下口罩之後,卻對著他們說了冰冷而又無情的一句話,“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許揚的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醫生同情的目光和惋惜的眼神讓他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瞠大雙眼猛地向後倒退了一步撞在了牆上,又無力的跌坐在了地上。
一旁的許晨也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這句公式化的對白他也曾對病患家屬說過無數次,可是當落在了他身上的時候,他卻覺得無法接受,怎麼也接受不了。
醫生很快就離開了,走廊上又重新恢復了寂靜,許晨僵直著脖子轉過身,卻看到走廊的盡頭站著一個瘦弱的人影,肩膀一聳一聳的,卻怎麼也抑制不住抽泣的哭聲。
他抬起腳,步伐沉重的似有千斤一般,他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個人,直到走到她面前,他才啞著嗓子問她,“你怎麼來了?”
喬以蔓抬頭看了看面前的男人,雙眼猩紅,眼窩深陷,一副悲慼憔悴的模樣,她抬手擦掉眼淚,小聲說:“我給你的實驗室打電話,他們說你媽媽出事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許晨已經一把將她摟緊了懷裡,下顎抵在她的肩上,聲音中竟然帶了一分哽咽,“讓
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這是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展露脆弱的一面,喬以蔓難過的說不出話,只是抬手反抱住他,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多年前他們在日本相遇,她在異國喜歡上了這個高大清俊的男生。後來兩人同乘一輛公交車,卻沒想到公車半路失事,她在一片廢墟之中艱難的將他拉出來,可是卻沒能撐到將他送到醫院,待到醒來的之後,已經是山中一日,世上千年,他有了陪在他身邊的女子,而她也該就此離去。
可是她總也忘不了他,得知他母親出事之後,她就立刻趕了過來,即便做不了什麼,可以陪在他身邊也是好的。
從醫生告知母親死亡之後,許揚就一直呆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直到助理走上來擔憂的叫他,他這才緩緩地回過神,開口卻連自己的聲音都找不回來,嗓音嘶啞而又低沉,“先去找主刀醫生。”
周世莉的手術報告很快就下來了,死因並不是因為她的癌症,而是死於心肌梗死。
換言之,她是因為情緒激動才會導致死亡,也可以說,她是被活活氣死的。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的時候,許揚捏著手上的死亡證明,手指都在不停地顫抖,他仰頭深吸了一口氣,可是卻怎麼也吸不到底。
一旁的助理問他,“要不要請法醫解剖?”
許家家大業大,只有請法醫做鑑定,證明周世莉不是非正常死亡,這樣許家的財產才不會出現分割問題。
可許揚只是閉著眼問了一句,“那個姓申的賤人呢?”
母親之所以會死亡,這也和申恬脫不了干係,這個賤人一次又一次的讓他身邊的人離去,這一次他死也不會放過她!
“之前大宅來電話說將她送來了醫院,她做了引產手術之後就被送到了病房,可是我剛剛去找了一下,沒有找到。”
許揚陡然提高了聲調,“你說什麼?人不見了?”
“是……”
“去給我找,立刻!馬上!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個賤人給我找出來!”
許揚的聲音顫動的幾乎是在咆哮,雙眼猩紅而又兇戾,憤恨的幾乎要立刻就將申恬碎屍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