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差爺,麻煩您跟李縣爺通傳一聲,就說上清宮張醒言前來求見!”
“上清宮!”
正當醒言陪著笑臉說話,眼前這位當值的差役,忽然就像被蠍子蟄了一下,猛的往後一跳,退後幾步定了定神,才打著官腔不耐煩的說道:
“你有什麼事?我家老爺日理萬機,很忙的!如果沒什麼事,你這樣的雜毛道士就不要來打攪了!”
見他這樣反應,話又說得這樣不客氣,醒言想起剛才一路見到的情景,便不禁有些黯然。不過見衙役推辭,醒言無法,只好亮出自己地另一個官家身份。只見他突然換了一副麵皮,一臉怒氣,厲聲喝道:
“好個不開眼的潑徒!難道你家老爺沒告訴你,這傳羅縣境內還有個皇上親批的中散大夫?趕快去給我通傳!”
話音未落,只聽“唰唰”兩聲,身旁瓊肜早已亮出那兩把流火一樣的小刀。身子前傾,一臉憤怒,如同一隻出柙乳虎。似乎只等醒言一聲令下,就要上前攻擊。
“哇呀!我去我去!”
見得這仗陣,等醒言和靈漪瓊肜在衙門後府書房中見到傳羅縣宰李老爺,見過禮之後,便分賓主落座。跟來客勸過茶,又聽他們說明來意,這位留著三撇山羊鬍的縣臺爺便將手中茶盞放在一旁茶几上,跟眼前的少年含笑說道:
“不錯,張中散果然通明時務。上清宮近來遭受天譴。也不知做下什麼罪大惡極之事,以至被南海龍王爺降下罪罰。此事民間已傳得沸沸揚揚,中散大人您是少年英才,自然愛惜羽毛,今日光臨鄙衙,來跟朝廷申告脫離惡教上清宮,那也是十分對地。”
看來這李縣爺也是耳目靈通之輩,不知從哪處聽說自己轄內這少年散官,在朝中頗有人脈。背後的勢力竟是深不可測,於是那說話間便客氣非常。揣摩完來人心意,這位李縣爺便拍著胸脯,不無諂媚的保證道:
“放心,這點小事都包在下官身上!若是老大人您還擔心有人說閒話,損了令名。那下官便要自告奮勇給朝廷寫上一份奏摺,言明大人委屈心跡——嗬,下官連奏摺名目都擬好了,就叫‘深山出清泉,出濁溪而不染’。當然下官文思簡陋,終稿還須大人斧正……”
“咳咳!”
見這位熱心的父母官大人越扯越遠,醒言趕緊打斷他的話頭,說道:
“大人您誤會了!我這次來,不是為了跟朝廷申明脫離上清宮,恰恰相反,我是跟李大人說一聲,請您代我啟奏朝廷,就說我張醒言後學末進,久冒中散之名,心中時時愧疚,早就有辭官之心。今日得了閒暇,便來跟大人說明。還望大人相助!”
“……”
乍聽醒言之言,那李縣爺一時怔住,直過了良久才緩過神來。正當醒言見狀準備回答他各樣疑問,卻見眼前這縣老爺忽然鼓掌大笑,滿口讚道:
“好好好!果然不愧是朝廷看重的中散大人,這見識下官望塵莫及!這回上清宮出了這樣惡事,若依著下官愚見,一力撇清推辭,就不免讓人生疑,還不如婉言辭官,暫時歸隱山林,便正好堵了天下悠悠眾口,還能全老大人您清高之名!——哎呀!這樣深謀遠慮,籌劃經營,實在常人難及!老大人您真個前途不可限量,不可限量!”
這位五十多歲年紀地李老縣爺,對著醒言這個二十未到還沒加冠的少年,一口一個“老大人”叫來,竟是極為順暢,毫不遲疑。
見李縣爺曲解了自己意思,醒言卻是哭笑不得。不過此時他覺得也不必多言,便只是接著李縣爺的話茬說道:
“好,那就麻煩縣大人了。”
“不麻煩不麻煩,一定效勞,一定效勞!”
望著少年那高深莫測的笑容,李縣爺滿臉堆笑,在座位上不住躬身點頭,態度極為恭敬。望著李縣爺恭敬的態度,醒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