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所以找到李鏡花,可能便知此案端倪。我看,你現在身上的傷,跟那晚久必見亭血案兇器,如出一轍。”
冷血雙眉一軒:“‘大出血’屠晚?!”
追命沉重地道:“據我所知,不僅‘四大凶徒’中的‘大出血’屠晚已加入大將軍麾下,連‘小心眼’趙好也正取道危城。”
冷血一聽,反而激起鬥志:“好,那怕四大凶徒一併兒來,咱們也決意跟他們鬥下去,不死不散。”
追命語重心長的問:“你可知道為何諸葛先生要派給你這樣一件辣手任務?”
冷血惶愧的道:“……我有負世叔重託。”
“倒不是成功失敗的問題,而世叔也不是一個注重俗世間成敗的人。”追命語氣略帶調侃的道:“據我所知,他派你來,仍很不放心,著我來接應你,怕你為大將軍所趁。的確,你也給大將軍所困所惑,且給激怒了,所以才一時衝動,為人算計。你看,大將軍尚未親自出手,已把我的好師弟整慘了……這樣日後怎能辦大事呢?你這樣貿貿然去殺他,跟他拼命,只會拼了自己的小命,這其實是一個考驗,你應以此為戒:你這樣衝動,當殺手尚可,但當捕快則尚須多加磨練。”
冷血聽得甚為惶驚,低首道:“是。”
“跟惡人、壞人、奸人的鬥爭,是永遠不會完結的,這裡的鬥爭,更是沒有完的,這不是一時的事。”追命喝了兩大口酒,望著冷血,也望著他背後湖心的月色,道:“不過,只要你不肯趁風轉,不願意屈服,不揹負初衷,就得苦鬥下去,且不要激動,不能夠心酸。”
“跟惡人鬥,是長期的惡鬥,所以一定要保持歡快舒坦的心境,要有長久的鬥爭下去的體魄,才能與之不死不休的鬥下去。”追命拍拍酒囊,道:“所以,你不要太緊張,繃得太緊,弦也易斷!你看我與那一群狐群狗黨,日夜為伍,收集罪證,明查暗訪,虛與委蛇,爾虞我詐,不放輕鬆點,如何能活下去?壺中日月長,幸有此物,夜半無人時,助我乘風邀月,其樂融融。”
冷血坦摯的說:“我不喝酒,我也不喜歡飲酒。我喜歡與人惡鬥,惡鬥反而讓我放鬆!”
“每個人都有他排解緊張的方式,你有你自己的,不必學我!”追命呵呵笑道:“世叔一直都十分重視你。他說你是他最後收的徒弟,而且也是最可愛的一個!”
他有力的按住冷血肩膀,望定他,一字一句的說:“你可不要令他老人家失望。”
冷血執住追命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心中一熱,一向倔強的他,幾乎掉下淚來。
他覺得自己並不孤單。
絕不寂寞。
——既然還有三師兄這樣的人,就有二師兄、大師兄……還有世上許多師兄師弟,跟他志同道合,同一陣線。
而跟惡人的鬥爭,到底還是沒完沒了,也不完不了,完不了!
初心的粗心
“我不知道世上到底有沒有報應這回事;但我只知道:好人有好報,惡人有惡報。如果沒有,就讓我們來執行吧。”
“得幸失命,不外如是。”既然如此,何不把世上一切、心頭所有,都放輕鬆些呢?
他常有這種想法。
他是追命。
他原名崔略商。
別看他的名字那麼雅,以為他出生於書香世家,其實,他出生在一個叫“味螺”的小山城,他爸爸是個打漁的,他媽媽是個賣魚的,他出世後三年內,他們都不得空替他取名字。
他這麼個雅號是來自他的傷。
內傷。
他未出世就已經患了內傷。
因為他那個打漁的爸爸大過好酒,打回來的魚,都不夠他喝酒的錢。也許他一生在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