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爭取得來的,這是我所相信的一個原則。
而實際上,既便我想捅開這道口子,也是異常的艱難。皇帝和王安石對此都不能理解,他們不明白這個《清議法》的意義何在,在他們看來,這只是增加噪聲,他們太習慣於只有一個聲音的天下,便是這黨爭,就讓人很不耐煩了,我還要讓天下計程車子來參加議論。特別在王安石看來,我這根本是想給舊黨支持者更多的發言權。我當然不能向他們去解釋什麼民主什麼自由,只是委婉的說,現在士子們特別喜歡議論朝政,若是鉗制,則陛下不免於防民之口之譏,若是放任自流,則朝廷體面無存。不如由朝廷用適當的方法來引導,所謂堵不如疏,這也是疏導言論的一個對策。又,以上各種詔令和旬刊月刊,皆應收取費用,國家有功名計程車子及官員數以十萬計,即便不是人人都買,國庫每年亦可由此創收五十萬貫以上。又朝廷向天下公示詔令,亦可助天下百姓理解皇帝的聖明,顯示朝廷的誠意,可以讓百姓更加服膺陛下之英明,也可以防止下層奸吏欺上瞞下,誆騙百姓。
王安石始終認為這個清議法是給舊黨加油的,所以他是決不可能支援的。而皇帝也在疑慮當中,雖然每年能給國庫創收不是不讓他動心,(當然未必有五十萬貫那麼多,我多少有點誇大其辭。)但是這個新法的必要性他還在搖擺不定。最後決定在朝會中討論再議。
當天我回到住所之後,來道賀兼打聽訊息的人是絡繹不絕,我一晚沒睡,早就累得不行了,乾脆閉門謝客,躺下來呼呼大睡。這是回到宋代以來最累的一天呀……
到了掌燈時分,李一俠闖進了我的臥室,毫不留情的把我叫醒了。***,這個瘦子真是太過份,我差點破口大罵,不過他倒是機伶,搶在我罵之前開口:“子明公,司馬大人來訪。”
“什麼司馬大人?司馬懿還是司馬昭?”我很不甘心的爬起來。
李一俠一臉壞笑的看著我,慢慢的說:“非也非也,來者司馬光大人也。”
切,司馬光了不起呀?我又不是沒見過司馬光。肚子裡罵著,但是還是讓丫環服侍著穿好衣服,到客廳迎接。
司馬光倒是很客氣,見我出來,連忙見視:“打擾石大人。”
知道打擾還來?我心裡真的很憤憤不平,我最恨別人把我從睡夢中鬧醒了。臉上卻堆著虛偽的笑容:“哪裡哪裡,讓大人久候了。”
雙方告了座,分賓主坐下。我也知道他的來意,就開門見山,把那邊的事大略說了一下,並且告訴他皇帝可能在朝會中要討論《清議法》,司馬光是個精明人,他馬上就明白這個《清議法》是我為舊黨爭取來的一個政治籌碼。雖然我的本意並非如此。
然後我也向司馬光暗示,王安石接受了免役法和市易法的結局,已經是一種政治妥協,要他們不為已甚。又讚了幾句王相公很懂得為國家顧全大局之類的假話。司馬光也就明白,這是我政治上的一種表態,我並不想在這個時候和王安石決戰。司馬光對這個結局還是比較滿意的,這是新舊黨爭以來,舊黨所贏得第一役,我此已然隱隱成為舊黨的領軍人物。
和司馬光又談了一會別的歷史典故什麼的……藉著清人的一些考證,還指出了資鑑中的一些錯誤,讓司馬光佩服了一會。文彥博又來了……
好不容易這些名臣們全都散掉,我又沒有睡意了,只好坐在椅子上發呆。婢女家丁們也不敢來打擾,整個客廳裡靜得要可怕。
我想了許多事,我現在富甲天下,又是皇帝身邊的近臣,還是名義上的宰相,每天不耐煩見的人竟然都是以前做夢都想見一見的王安石、司馬光之流,來到古代不過數年,人生際遇於此,真是讓人嗟嘆呀……只是每天裡沒有一本看得習慣的書,沒有一個人可以和我說普通話,沒有電燈沒有電腦沒有電視,也還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