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事還有人管飯,這極大程度地維護住了聚集人數。
更有甚者,在聽說這裡免費發飯之後,竟然拖家帶口地趕過來。
他們不在意為什麼聚集在這兒,只圖一口免費飯。
廉署的電話沒停過,但老餘依舊不接,只鉚足了勁兒深挖罪證。
兩天後,領導的車開進廉署大門。
這回老餘不得不出來應對了。
“領導,我也不知道外邊怎麼了啊,”老餘推得乾淨,“我還忙著查馬克沒拉窗簾的案子呢。”
領導面色鐵青:“你查出來什麼了?”
老餘含糊地說:“馬克收了格姆的好處。”
“這還用你查?你們不就是在格姆公司抓的人麼?”領導怒極反笑,“說有用的!”
老餘:“這難道沒有用?”
領導被噎得差點兒暈過去。
他咬著牙,拽著老餘的後領走到窗前,掰著他的頭往外看:“你自己看看外邊!遊行、靜坐!格姆和沈家這點事難道還要鬧翻香江嗎?”
老餘此刻終於體會到了沈瑾的樂趣,揣著明白裝糊塗:“那我去查沈家?”
“你別給我裝!該怎麼辦你能不知道?”
“不知道啊。”
“……”
當天的晚報上,廉署拿出了格姆公司收買馬克的罪證,並快到不可思議地給出了對馬克等一眾人及格姆公司的處理方式。
馬克等人要麼被遣送回國接受審查,要麼革職罰款坐牢一條龍。
格姆公司則被吊銷了執照,原本花大價錢拿下的辦公樓和碼頭附近的地皮也被封查收回。
等待妮詩等人的,是擇期遣送回國。
“林小姐,妮詩要見你。”
阿生來找林念禾,低聲說:“不過得麻煩你去酒店。”
“好啊。”林念禾淺笑著點頭,“剛巧,我也想見她。”
妮詩雖然敗了,但格姆公司的威懾力尚在,沒人太過為難她,依舊讓她住在酒店房間裡,只是多了看守的警員。
妮詩如常喝著咖啡,面色看不出頹唐。
“你賭贏了,他們更想讓你活。”妮詩望著林念禾,“不過我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麼?你活著很重要?”
林念禾輕輕搖了搖手指:“你說錯了,我賭的從不是他們想讓我活,我賭的是——”
“他們想讓你死。”
妮詩錯愕地看著林念禾:“你說什麼?”
“華夏有一句古話,升米恩鬥米仇。”
林念禾淺淺地笑著,慢條斯理地說道:
“你每天給他們十塊錢,但不用他們幹活,他們會感激你是個好人;但你每天給他們一百塊,讓他們不用幹活卻活得比努力上工更好,一旦你不想給了,你就是他們的仇人。”
“遊行、抗議,是民眾在表達對你的不滿;有人著急判了你,是因為他們要用最簡單省事的手段平息事端。”
“我從不賭人性的善,我更願意相信人世險惡。”
“我能不能活一點兒都不重要,但讓你死,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