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已經將自己困在乾清宮三天了,在這三天裡,除了臣工,誰來求見都被擋了回去,就算是太后也一樣。
甄嬛當天下午就聽說了翊坤宮裡發生的那些事兒,下午歇了午覺便坐著步輦到了養心殿門口,但是弘曆一句正在和臣工議事,便讓毓瑚將人打發回去了。
因為政事一向都是母子兩人的死結,甄嬛自然也不敢硬闖,於是便交代毓瑚道:“國事雖然重要,但是皇上的身體更加重要,你們在御前伺候,務必要勸著皇上愛惜身體。”
然後便扶著福珈的手回了慈寧宮。
其實養心殿內並沒有什麼臣工,此刻只有進保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弘曆似笑非笑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進保:“你是說李玉已經燒了兩天了,如今已經人事不省了?”
“回皇上的話,是。”進保跪在地上,神情拘謹地,身體微微發抖。
弘曆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打在御案上,發出“噠噠”的聲音,進保卻覺得這聲音像是一下一下敲在他心上,讓他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太醫去看過了嗎?”
進保微微抬眼眼皮,想看看弘曆的臉色,但因為御案子的遮擋,他只能看見滿眼的明黃色。
“已經請太醫院的一位恩糧生看過了,說是風寒,留下了些藥,讓好生養著。”
他師父雖然是養心殿的總管太監,但終究還是奴才,自然沒有資格讓江與彬這樣正正經經的太醫給看診的,不過好歹也是有幾分面子,不像那些末等的宮女太監,只能找個醫女拿點藥吃,或是直接這麼熬著等死。
弘曆思索著進保的話,話大概是不假的,只是這李玉好好的,怎麼忽然就感染了風寒了呢?
那日在翊坤宮的時候,李玉還是好好的,第二日他也是照常當差的,就那麼兩天的時候,居然已經發展到起不了床了,可問題的這些天的天氣也不算冷啊?
“你師父怎麼就忽然感染風寒了?”
“這……奴才也不知道,前兒晚上奴才下了值回去的時候,師父看起來還不錯,但是昨兒早上起來的時候,就看到師父雙眼泛紅、流鼻涕,師父說自己可能感染風寒了,叫奴才給告個假,奴才想給他請醫士看看,師父說不用,多喝點熱水,發發汗就好了,奴才就來上值了,可等奴才昨兒下值回去的時候,人都已經燒的說胡話了。”
進保努力回憶自己發現李玉生病的情況,不敢有絲毫的隱瞞。
弘曆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什麼,只是交代道,“你去太醫院請個正經的太醫,讓他好好給李玉瞧瞧。”
李玉是跟著他從圓明園走出來的,這一路走來,兩人算得上是相互扶持,相互陪伴,他自然知道李玉在凌雲徹和如懿的事情裡並不乾淨,但,不知道為什麼,其實知道那件事的時候,他並沒有多大的憤怒,反倒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哦,終於發生了啊。
因此,他雖然對李玉的“背叛”心有芥蒂,但還不至於到要了他性命的地步。
“那奴才現在就去?”進保有些不太確定,畢竟,他師父和翊坤宮走的近他是知道的,皇后娘娘和人——私通的話傳出來的時候,他師父也是早早就知道了,卻選擇了不告訴皇上而是讓各處總管將那些嚼舌根的奴才打一頓了事。
弘曆沒有說話,他揮了揮手,進保立刻一溜煙兒就跑出了養心殿,往太醫院跑去了。
沒多大一會兒,進保便帶著江與彬走進了養心殿和御膳房中間東西橫長院落中的西側朝東廊房中,李玉已經陷入了昏迷。
“師父……”進保看著已經毫無知覺的李玉,慌亂的不行。
打從他被分到養心殿,師父待他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樣,雖然他沒有進忠機靈聰明,學東西又慢,但是師父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