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徹被行了宮刑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如懿甚至都睡不踏實,她只要一閉上眼睛個,就會“看見”凌雲徹那張因為過於疼痛而扭曲、連暈過去之後依舊不能舒展的臉。
如懿不止一次的去揣測那得有多疼!
她是生過孩子的,而且生過不止一個,每一次都是難產,尤其是生永璂的時候整整生了一天一夜,她那時候真覺得自己被生生劈成了兩半,而田姥姥卻還在不停的叫她用力,不許她暈過去,若不是因為她實在愛弘曆哥哥,她是絕不願意承受這種刀山火海油煎火燒的痛苦的。
男人那地方可是叫命根子的,就這麼被生生剜下一坨肉來,一定比女人還疼吧。
一想到凌雲徹的受的苦,如懿便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了,她坐在黑漆漆的羅帳,雙手的拳頭緊緊握著。
只要一想到凌雲徹受的苦,她便更加發了瘋似的去恨魏嬿婉,她總是想如果魏嬿婉當初沒有爬上弘曆哥哥的床,而是嫁給了凌雲徹,凌雲徹又怎麼會受這樣的罪呢?
如懿越想越覺得難受,她覺得自己無法承受這樣的痛苦。
“容佩。”她輕輕的喊了一聲,她現在急切的需要一個人和她說說話。
正在寢殿門口上夜的容佩聽見了如懿的聲音,立刻從氈墊子上起身,先是點亮了殿內的燭火,然後才走到如懿的床邊,輕聲道:“娘娘,奴婢在呢。娘娘可要喝些水?”
羅帳內沒有回應,容佩也不敢貿貿然的就拉開羅帳,只好躬身站在羅帳外,但也趁著四下無人悄悄打了個哈欠。
這幾年她是越來越感覺到自己年紀大了,以前的時候白天伺候娘娘,晚上上夜,第二天哪怕不休息,也能繼續伺候娘娘,可現在是真的不行了,上一次夜,哪怕第二天早上休息了,也得緩和好些天,可常常不等她緩過來,又輪到她上夜了。
這些天因為凌雲徹出事,娘娘的狀態不好,離不開她,這白天伺候晚上上夜的日子,她是真的有些熬不下去了。
她有時候也在想,對於子自己這樣的選擇到底後不後悔,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會不會跟如懿走,她想她還是會的,因為那是她遇到的唯一的機會,她不得不選,否則只能在後宮中的不知道那個地方受著無盡的欺辱,當然也不一定是無盡的欺辱,而是很快的死去。
“容佩,你給本宮倒杯水吧。”終於,羅帳內傳來了聲音,這聲音有氣無力的。
“是,奴婢這就去倒。”
容佩應了一聲,很快就從桌上的暖壺中倒了杯水,拉開羅帳,遞到如懿的手上。但如懿雙手捧著杯子並沒有立刻就喝,而是愣愣地看著容佩。
“容佩,今兒晚上皇上是不是又去了永壽宮?”
容佩以為如懿是因為凌雲徹的事情睡不著,可現在卻聽她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奴婢記得是的。”
晚膳前的時候,敬事房送了今日翻牌子的記錄過來,她記得當時說的是永壽宮令貴妃。
“容佩,你說這世上怎麼會有魏嬿婉這樣厚顏無恥的人啊?”
容佩這思索著該如何回這句話才不會使如懿難受的時候,如懿已經自顧自的說下去了,“這些年本宮一直在想,如果魏嬿婉沒有為了榮華富貴拋棄了凌雲徹,而是嫁給了凌雲徹,你說凌雲徹還會這麼悽慘嗎?”
“娘娘,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您想再多也沒有用啊,咱們還是得往前看。”
如懿喝了口水,綻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往前看?本宮怎麼能往前看啊,自從本宮在冷宮認識凌雲徹到今日,已經二十年了,他是本宮在這後宮中唯一的自知己,可是如今,他……”
如懿說不下去了,她畢竟是中宮皇后,她怎麼能說出“宮刑”兩個字呢?
“娘娘,會好